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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7 部分阅读

    就放下茶杯,在嘴角上抹抹了一两下八字胡须,伸手作势的我们坐下来,他两只黑白不清像猴子般的眼,不住的对着阿兰看着。

    “她发热头痛,手足无力,请先生诊诊疗方。”

    我不等黄大夫发问便开口说着。黄大夫惰于说话般的在点点头,拿着小棉枕说:“手伸出来。”

    说后便按在阿兰的脉关上,沉寂静听,左手看后再按右手,他依然又在抹抹他嘴角胡子,良久才说出话来。

    “不要紧啦,与你贺喜,她怀孕差不多一个月了,有胎的人,身体起了变化,自然就要有点病态,吃此保胎的药,觉得就舒服平安。”

    阿兰和我,好像晴霹雳般的惊软下来,面上呈现着青白色的说不出话来,我如坐针毡般的思索着,很久很想到月前林妈怀胎的事,黄大夫已说明解决的辫法,于是才安心静气的对黄大夫说:“前月我问过打胎的事,大夫不是说要二百元吗?我求求大夫减少一半,做做好事救她就是。”

    黄大夫依然抹着胡须,目不转睛的对阿兰看,很久才说出话来。

    “算了吧,看你的面份,就减少五十元吧!”

    “先生此时可否施药医治,银项明天我才取来?”

    “可以可以,此时先施手术,然后回家服药,叁天之后,结成胎儿的血块,自然就会堕落,很平安,决无危险的。”

    “那么就请先生立即诊治吧!”

    我急切要大夫妙手同春,黄大夫才点了头站起,笑的又在抹胡须的对我说:“你有事可先回去,她施手术后,才取药散回去,因为施手术不是容易的工作,需要有充分的时间才行。”

    “很好,很好,阿兰,你安心给大夫施手术,然后自己回家。此事万不可给嫂嫂知道,我上学去,你放心,说后起身出门。

    黄大夫如何施手术,阿兰有无领受痛苦,这些事整天不住的在我脑海里盘旋。

    下午回家,踏进门,便跑到阿兰的房里,阿兰呆坐房里发愁。我走近前,摸着她的额,觉得热度已退了!

    “怎么样?黄大夫施了甚么手术?你觉得痛苦么?”

    她默无一言,很久才说出话来。

    “不觉传痛苦,不过……不过……。”她说不出话般的囫囵在喉里。

    “甚么?不过甚么?……服了药散没有?”

    “不过我觉得他的手术有点奇怪。

    你出门之后,他叫我入房,仰卧躺在床上,用了一条毛巾遮住我的脸,他就在我的肚上摸了一摸,然后解开了我的裤,我未敢反抗。

    黄大夫,因为要等他如何施手术,所以任他摆布罢了,后来他忽然把那话儿插进阴道里,压在上面,一上一下抽着,好像你干的没有两样。

    我急得把毛巾拉开来,推他的胸问他干甚么?

    她说那话儿着抹着药粉,插进内面才有功效,我害羞得两掌掩住脸,未敢看黄大夫的面,他干了很久,最后还要吻我的嘴,并且丢出了精一样。“

    阿兰说得很流利,若无其事似的。

    我有点不信任黄大夫了,为甚么打胎的手术,要像受胎的手术一样呢?

    这事我心上起了这样的疑问,自怨年少,没有医学常识,不信任也要信任啊!

    八点多钟的时分,我忽地起床。再走上楼去。嫂嫂依然还不开着电灯,我摸索到床前轻声的说:“嫂嫂为甚么不开火呢?”

    小花狗忽然在床上跳下来,在我的脚边摇摇了尾巴,我忖度着,小花狗又是在她的宝贝上面下工夫吧!刚才它狂吠着几声,大概是要分吃一匙羹的。

    嫂嫂开着电灯了,她凝视着我,很疲倦的有点睡意了,她盖上了一条单薄的东洋花被,我左手摸到被里去,右手摸着她的额,嘴里吻了她唇,她轻声说着,“下楼去吧!我要睡觉了。”

    我翻开了单被,有意在嫂嫂的胸前吻一遍,再在她的阴部部上,好像嗅着玫瑰花般的嗅嗅着。然后和她盖好了被,叫着小花狗一同下楼。

    八里飘香第十章此生不能此翼鸟但愿来世连理枝

    在一个雨天的晚上,阿兰果然小腹作啼,辗转翻履微呻吟起来,我知道是黄大夫的神灵降临的缘故,所以走近阿兰床前,抚摸了阿兰的下肚。并安慰阿兰说:“不要紧啦,忍耐点吧!”

    阿兰肚里痛得更厉害了,我扶她要到厕所去。踏出了房门,便碰着嫂嫂下楼来,嫂嫂觉得很惊奇的走近前来,问了这原因以后,和我一同扶阿兰进入厕所,然后我才退到外面等侯。

    一会儿,嫂嫂也跑出来了,那凶狠的眼光,不住的瞪着我看。

    “你把阿兰弄到这么地步吗?甚么时侯起,和她往来,老实说,老实说!不然,我不把你干休!”

    我吓得面无人色,甚么话都说不出来。鼻孔里有如嗅进了酸的剌激“眼泪忽然涌了眼眶上,几乎要放声大哭出来。

    “快说,快说出来,这样小小的年纪,也晓得请医生打胎呀!”

    嫂嫂的脸孔,愈现出凶狠来,好像狮吼般的叱着。

    我终说不出了话,手足无措的回头便跑回房里,睡在床上很悲切的饮泣呜咽,把料理阿兰的责任,交在嫂嫂的手上,几乎再没有面目去见嫂嫂一面的模样,就这样在昏天黑地中流着泪,也不知甚么时侯跑入了睡乡。

    公鸡唱了第叁唱峙,我忽然一觉醒来,这时侯,天还没有大亮,我要知道阿兰昨宵的情形,所以清早就偷偷喉来到阿兰的房前,里面是静悄悄的没有甚么的声息。

    我轻轻推开了门,“依呀”的一声,阿兰在床上翻身的声音才透出了帐外。

    我在床前便轻声的说:“阿兰,昨宵怎么样了!”

    阿兰在床上,伸出了她的手紧紧地握着我,甚么话都说不出来。

    眼眶在流泪,表现着这难言之痛。

    哥哥要下褛洗脸,我听见了他的脚步声,抽身躲回房里。

    哥哥到我房前,见我便踏进了来。

    我害羞得低下了头,不敢打着笑脸来招呼哥哥。

    “你的年纪还少,为甚么就把阿兰弄到这样?倘若不幸发甚危险,那还了得。

    你在这里居住,我受了姨母的嘱咐,教导你更如同胞骨肉一样。

    本来我要发怒,念你年纪还少,你应当回头重新做人,对学业努力用心,将来自有快乐的一天的。

    ‘书中有女颜如玉’这话一黠都不会错的,昨宵阿兰幸而安全,不然,我岂不是要发生诸多麻烦吗?

    从今天起,你不能再与阿兰往来,她是婢女,我们是名门世家,那里可正式成婚之理,这事倘若给姨母知道了,岂不是要活活气坏了老人家呢?

    你要回想她老人家中年丧守,望你早日成人,你该努力进取前程,才不负你母之望……。“

    我哭了,我伏在桌上哭了。哥哥摸抚眷我的腰,仔像抚慰孩子般的说着:“算了吧!要你改过,甚么事都可以谅解呀!”

    哥哥说后走出外面漱口洗脸去。我换了衣服,不吃早贩便跑上学校。

    我一连好几天不敢正面遇见哥哥,也很想要逃避嫂嫂,有时嫂嫂向我说话,我很冷淡地和她应付一两句后又走开,因为哥哥教我的话,我时时刻刻都不会忘记的。

    和阿兰已闯了这么大事了,倘若和嫂嫂的事,一朝哥哥知道了,岂不是闹出天大的祸来?那时候,哥哥气死,就是嫂嫂被杀死。连我自中年丧守到现在的老母亲,也要活活被我害死。

    我回想到这段事情时,不禁满身寒噤,毛发悚然,自怨自艾。

    我不该这样不伦不类,我该死,我真是该死,在董二哥之家时,巳经给我一个教训了,怎么我现在又忘记当时非过呢?我一面想,一面几乎要自捶胸膛。

    我时时都是这样的自诫,可是性是如此了吧,一星期来,没有性的调养,心里又是辗转又是发痒了。读书做事,觉得什么都有点不安,虽然勉强黄昏就寝,可是枕席间依然还是快转至子夜的时分的。

    时问过得真快,阿兰打胎已经过了叁个星期了。

    今天星期日,七点钟的时候,阿兰还不起床,嫂嫂下楼来,大声说道:“现在还不起身吗?难道你不愿意出嫁,不愿意好好做人了么?”

    我听见了这话,才知道嫂嫂已将阿兰出嫁了。

    叁星期来,因为不忘哥哥的教训,未敢越出雷池半步,不敢和阿兰交谈,也未敢与嫂嫂交接,所以出嫁的事,我不知道,而哥哥嫂嫂也不便将此事先和我说知。

    我本来已经预备上学了,听闻了这话,觉得要踌躇着脚步,最后去看阿兰一面。

    我一手抱着皮包,大着胆子踏进阿兰的房里,见阿兰坐在床沿上流着泪。

    “阿兰,算了吧,但愿你从新做人,我永远不会忘记你!”

    阿兰瞪了我一眼,她那晶莹的泪,涔涔滴在他衣襟。她咽喉结硬了,含着这说不出的悲哀,始终是默无一言。

    “在这封建的社会里,我们万不能成为正式夫妻,以情以理,论名说义,在这样的情形之下,我有向你道歉,向你请罪,我们好种果来生,此生虽然不能双飞此翼,我们就好等待来生吧了。”

    阿兰呜咽得不能成声了,我不禁也为她掏出了眼泪。嫂嫂来了,眼睁睁地把我看,说道:“你不上学,要陪阿兰出嫁么?”

    嫂嫂带着火般的气息的说着,我点了头,转身望着门外走。

    八里飘香第十一章乌衣妇女善磨镜,马荣一箭中双雕

    阿兰出嫁以后隔天,嫂嫂便雇了两个妇来,这两个妇,一个约莫二十岁左右,一个才二十多岁,和林妈差不多的年纪。

    她两人都结了长长辫子,穿着黑胶绸的新衣服,手穿银的手环,脸上都拍着淡薄的脂粉。

    那个年纪长大的,微露着白的门齿,脸上有两点清浅的梨涡,走路的姿态,好像柳腰轻折般的柔软摇动,臀部也肥大得隆肿好看,她这样不大不小的身材,比起林妈,要算好看得万分的。

    那个年纪小的,脸上没有梨涡,也没有织细的柳腰,可是她有一双媚人的眼睛,和高耸的鼻尖,她那白色的皮肤,影出在这黑胶绸的衣服里,会更觉得是洁白如雪的。

    她们初来的第一天,恰巧我要上学,在门前便碰见她进来,一见之下,我的心上又似乎感冒着一阵野风,冲动了心脉起来,因此踌躇了脚步去回顾她几眼。

    这时候,哥哥嫂嫂刚在门边,不然,我定代为东道,接纳了她们起来。

    在这上学程中的巴士车里,我不住还在记忆她们入门的姿态和好看的脸孔。

    唉!表哥表嫂不该再这样的害了我吧,上海滩头有了不少脸孔丑恶的妇,和望而生畏的黄脸婆,怎么不把她拉到家里来,而偏偏要找到这样吃人的狐狸精。

    究竟表哥的居心何在,或许漂亮的人,在工作上此较丑陋的好,抑或还有其他的作用啊!

    上学的时候,我没有留心到教师所说的话,心里是这样的发想。

    朗朗的钟声,使我在迷茫中惊觉起来了。

    退堂以后,学校里开了一个晚会,大家都表决暑期中到杭州去长途旅行,要去旅行的人,大家都很踊跃向班主席签名。

    我因为暑期中要回家去看看母亲,所以搁上这旅行的机会,不加入了他们的队户。

    下星期要举行学期考试了,这酷热的天气,薰得我遍身都是黄汗。

    白天里,对于功课简直都没有留心,可是在夜里、我的精神又是受了那般刺激和困扰,觉得此次成绩,一定大不如前了,我立志,我立志从今晚起,埋头用心,甚么事都不管,以应付这期考试的难缠。

    放学时我坐在巴士车上这般的想,踏进家里的门首,见了新来的鸟衣姊姊以后,刚才所想的人事,一切都飞走忘记了。

    把书包放到桌上后,一面脱去了鞋子,一面暗地里在探望厨房中的乌衣人儿。我赤着足缓步踱到后园去,在九里香的绿阴下转了一个弯,又踱进里面来。

    她们两个人在厨房好像要大显身手般的煮炒着菜,我几次要走近厨房里去,又转了回来,原因怕表哥和表嫂看出了我的用心,所以未敢这样唐突的闯进去的。

    我站在厨房前在呆望,她仍见我,两人便低声细语,好像在谈论我甚么似的,说后又各自微笑。

    “甚么事可以开口向她说话呢?”

    晚饭时,她捧上了羹,再替表哥表嫂嫂添上了饭,我一面吃,一面斜着眼睛要把她看。

    表哥对我似乎不放心了,他好像很注意我脸孔。表嫂也瞪着我的,好像也是看穿我的心事。

    “荣弟,什么时候学期考试,暑期你要回家一行,我听说姨母已和你物色一个对偶了。

    “或者在暑期中、要完娶过门哩!”

    他一面吃,一面对我说着。

    表嫂也微笑的插了一口说:“好啦,快点结婚,快点养了儿子,姨母才可欢喜抱孙呀!”

    表嫂带着戏耍般的说,我傀得面红耳热起来,快点要把碗里的饭吃完,不细嚼的吞下了两叁口,然后放下了碗筷,起身就要走。表哥接着再说:“我吃饭后,要告知你一件事。”

    “甚么事就坦白就说出来,怎么要等到饭后?”

    表嫂微笑着瞟了表哥一个眼睛的说,我的脸炽热得好像吃酒一般,故意打着不自然的笑脸,离开了食室。

    饭后表哥果然到我房里来。他坐在布椅上,斜着身子在抽纸烟。

    我故意拿了课本要研究课题。他开口便说:“以后做事,应该自己反省一下,我们是名门之家,倘一朝家门出丑,声誉损失,那还了得。

    新雇来的乌衣姨妈,你万不能鬼头鬼恼,不知死活。

    如果将来再发生第二回阿兰的事,不但对不住我,就是你那死去的父亲,也要呕血九泉呀!“

    “哥哥放心,阿兰的事,我已自怨自艾,认罪悔改了,现在,我那里再敢想入非非呢!”

    “能够改过,回头是岸,努力着你的前程,中学毕业后一你要考进大学呀!姨丈是江南名士,你最少应有一技之长,才是道理。

    表哥说完一大篇话,对我精神上的教训,实在不少。

    我为了此话的感动,回忆到下午回家时在巴士车上的理想意志,恍然悔悟我过去的错误,于是和他发出了誓言:“哥哥放心吧,以后如果我再踏旧辙,哥哥可用鞋子打我的嘴巴!”

    表哥听后点头便走。

    我开着光亮的电灯,掀开了课本,一个人就静悄悄的用工了。

    夏天的气侯,是这么的酷热呀!蚊子不住的欺悔我,一手挥着扇拍拍了蚊子,一手按着课本,这样勉强了几个钟头,精神觉得有点疲倦了,打算要上床就寝,于是关了电灯,缓步到卧室外去吸吸一口新鲜空气。

    楼上的表哥嫂,大概已是熟睡了吧。可是小花狗还没有睡,它也和我一样的散了散步,摇摇了尾尾。

    乌衣姐的卧室,电灯依然还是开着的,窗门虽然关闭着,可是没有上门锁,因此中间就裂开了一条缝隙,内面的灯光,便从这缝隙透了出来。

    我由好奇心的驱使,偷偷地的从这灯光望进里面。恰巧对着睡床的中央,她们两人所表演的戏剧,就活生生的呈现在我的眼前。

    她们上面都穿着衬衣,下面的裤子拉开了一半。年长的压在年小的上面,两人都抱紧了手,一上一下的磨擦着,两个嘴巴也很热烈的亲着嘴呀!

    我觉得有点奇怪了,为什么女人和女人也要弄着这出把戏?

    她们越磨擦越出力了,睡床便叮嗒作响,最后她们都伸直了脚,吻吻了嘴,闭起了眼睛的平息下去。

    我看得忍不住了,几乎要破门而入,可是始终没有勇气,因为还找不到甚么事来向她开口的。

    心里想:她们这时正是春情勃发的当儿,倘若我能够这时进房,那甚么事都不用说了,我摸着了头恼,踌躇了几分钟,不甘心同房就寝,又末敢轻声叫门。

    忽然小花狗汪汪汪的叫了叁声,乌衣大姐开门出来了。

    她见我在门前踱来踱去,带着奇怪的心理启口的说着:“少爷,怎么还没有睡,时候不早了呀!”

    “是的,天气很热,所以我在外面纳凉。”

    鸟衣大姐打着笑脸,缓步走到厕所去。我尾其后也到厕所里去。

    “大姊,厨房里没有开水呀!”

    她小便后到厨房边来,笑咪咪地越显出脸庞上的两个可爱的梨涡。啊啊,我昏了,我的理智已是昏昧了,哥哥的逆耳忠言,这期间。我已是忘记了。

    在厨房边的一角,我猛然大着胆子把她抱住。

    “喂!”的一声,她把我推开来。

    然后呈着笑脸,眼睛注视着我说。

    “少爷!你小小小年纪”为甚么就这样?你也懂得甚么是爱情吗?“

    我不说甚么话,牵着她的手,表示对她很恳切的要求。

    厨房里的电灯,闪闪地在发出五足火的光,她羞答答般的低着了头而无言。

    我再把她抱住,在她的嘴上吻个不休,大姐也似乎有热起劲了,送出了她的舌头在我的嘴里抽送了一场,然后吮着我的唇,又吻着我的眼睛,再把嘴巴凑在我的嘴角上细细声的说:“到我房里坐去吧!”

    “二姐知道了,有没有妨碍?”

    “她是我同性的老婆,你是我异性的朋友,不要紧的。”

    我们就在厨房偎偎依依互抱到房里来。她把电灯关上,拉着我的手,要我赶快上。“

    “二姐不是在床上睡吗?她知道了会不会弄出了事?”。

    “她是我的老婆,你要知道我们乌衣的妇女,有了秘密的约誓,同性夫妻,要有福同享,有苦同尝,不然,双方就要变成仇敌呀!”

    乌衣大姐的嘴巴凑在我的嘴角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