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的天空上有着白色的云朵,像是一块块被扯开的棉花糖,尾梢还带了根须的。他盯着那蓝得几乎不真实的天空,心里突然想,南方的天空也是这样的天气么?他记得有个女孩曾对他说过,每年的7、8月份季节,就是南方沿海地区的台风季节,不仅风大雨大,甚至风力达到7、8级的时候,差点都会把人给刮跑。
聂梓涵凝视着天空,脑海中闪过范晓鸥寄来的信笺、邮票还有信中的书签和花瓣……他有些遗憾地叹口气,这些匆忙中看过的信笺都已经被爷爷那次盛怒之后混在一堆信件中全部烧掉了,女孩们的小玩意,他本来是不屑一顾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独对于范晓鸥稚嫩的笔迹他印象深刻。
“我的年纪还比较小,但是,但是我很快就长大了。你——你能等着我长大吗?”这是范晓鸥在信笺里写到的,聂梓涵的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微笑,他顺手扯了一根草放在嘴边咬着,一边仰首看着天空。其实他也满好奇的,不知道范晓鸥长大后会是什么样子?她现在是长发还是短发?是什么类型的女孩子?
午后的微风吹过聂梓涵的脸,他微微闭上了眼,在心中想象范晓鸥的样子。她应该还扎着羊角辫,纤细柔弱,因为她的来信都是那么忧郁,所以她的身子骨应该很单薄。她的肌肤肯定不白,因为范晓鸥自己也在信中说了,海边的风浪大,吹黑了的。他虽然没有回信,但是他想对她说,其实黑点挺好的,他自己就很黑,黑得结实啊。
他怎么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了?聂梓涵觉得自己简直不可理喻。其实在信件没有被爷爷烧掉之前,他对范晓鸥的来信并没有太多的感觉,唯一有的感觉就是轻微的不好意思,毕竟他做的事确实也不太光彩。这年头很多人的做事准则,不都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吗?他也极力回避自己心中陡然升起的负疚感,他对自己说,其实很多人都这么做,我只是轻微撒点野而已。还不至于罪大恶极吧。
可是随着信件被爷爷付之一炬,心底里的那股不安,从隐约的状态慢慢泛上心头,终于成了一块扔不掉的石头,总是压在他的心口。随着时光的流逝,做贼心虚这四个大字在他的脑海中越来越清晰。他深刻地意识到自己是个贼,偷了别人的邮票,偷了别人的朦胧情感,更偷了少女的虚幻的未来。
青春期那种热血的*好像因为沉重的心事所以变得凝滞起来。不过因为他平时性格就很冷淡,所以别人从外表上也看不出来他的变化。包括爷爷和父母,他们谁都没能看穿这个19岁少年的内心。
聂梓涵的情绪一直是处于焦躁不安的。范晓鸥的问题他甚至不敢再去多想。她在询问他能不能尝试着给她未来。他想,他不能。因为他做了亏心事。
“范晓鸥,对不起了,”聂梓涵重重叹了口气,却突然听到有人在喊着他的名字,他一个咯噔,首先一个感觉便是不会是范晓鸥找到这里来了吧?他脸色微变,立刻坐起身来,看到远处朝着他而来的苗条身影,心脏跳得几乎要蹦出胸腔。
但随着那人的走近,他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了下来。不是虚幻中的范晓鸥,而是丁娜。
“梓涵,你怎么不回家?”才十几岁的丁娜已经发育成熟了,走起路来,少女的曲线很是婀娜。她走得有点急,高耸的*在不停起伏。
“丁娜?是你?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聂梓涵浓眉一挑,有些诧异。
“我到你家去找你,你爸你妈说你没回去,我就猜想你肯定还在学校里,果然被我抓到了!”丁娜得意洋洋地说道,“快回去吧,今天伯母做了红烧大排和糖醋里脊,好香啊,我要上你家蹭饭,赶紧起来,我们走吧!”丁娜一说起欧阳明华的手艺就馋得不行。
番外2 风吹过的夏天(2)
聂梓涵有些无可奈何,“你要吃就自己上我家吃去,我还有事,想再待会儿——”聂梓涵说着,又重新躺在草地上,打算不理会丁娜。
“不要嘛,”丁娜却不肯罢休,她走到聂梓涵的身旁,坐在草地上,眼神有些痴迷地看了一会儿聂梓涵,也突然在他身旁躺下。聂梓涵冷不丁被吓了一跳,连忙坐起身来,俊脸有些发红,他张望了一下四周,幸好没人。
“躺在草地上很舒服啊,”丁娜在草坪上舒展着曲线玲珑的身体,她侧了身,摆出一个诱惑人的造型看着聂梓涵,眼神脉脉,“难怪你不喜欢回家了。是不是怕家里人唠叨你啊?和我一样,我也讨厌我家老头一直对我唠叨个不停——”
聂梓涵坐在草地上,蹙着浓眉不肯接腔。听着丁娜说话,聂梓涵迟疑了一会儿,终于站起身来,拍拍裤子上的草屑,然后转头对丁娜说:“我们回去吧——”这一回头,正好看到丁娜摆出的撩人姿势,他连忙调转开眼睛,不直视她。
“再待会儿也可以啊,”丁娜却不肯走了,“这里说点悄悄话很适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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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紧回去吧,我肚子饿了,”聂梓涵却不肯再待了,他弯下腰收拾好自己的书包和衬衫,然后走到篮球场里拿起自己的篮球,转身就要走。
“走就走嘛,”丁娜无奈地从草地上起身,跟在聂梓涵的身后。
聂梓涵到停车场推出自己的自行车,丁娜非要跳上自行车后座上不可。聂梓涵无奈,只得用长腿支撑住自行车架,让丁娜上车。
丁娜一上车后座,就用双臂抱住了聂梓涵的腰,死也不放。聂梓涵感受到了丁娜软绵绵富有*的*贴在他的后背上,他犹如被火烫着一样,红着脸,几次想甩脱丁娜的手臂,但她的手牢牢箍着他,不仅上身紧紧贴着他,还把她泛红的脸贴在他汗湿的后背上。
几次甩脱未果之外,聂梓涵只得作罢。一路上不时有同学看到了朝着他们吹口哨,丁娜倒是泰然自若,但聂梓涵的脸却涨红得犹如一块红布一样,从未和异性接触过的少年的心理实在很是紧张。
丁娜果然跟着聂梓涵回家吃饭去,丁娜的巧嘴儿哄得爷爷聂道宁很开心,一家人吃饭倒也其乐融融。聂梓涵在饭桌上也不多话,只是埋头吃饭。连欧阳明华给他夹菜,他也是低着头扒拉着饭粒,眼都不抬一下。
欧阳明华和丈夫聂志远互望一眼,心有默契地不再强迫聂梓涵非要在饭桌上客套。青春期的少年嘛,前阵子刚闹过征婚启事,动静也很大,估计孩子脸皮薄,被伤了自尊心,所以这阵子一直像霜打的茄子一样,一下子就蔫吧了。
聂梓涵匆忙间吃完饭,就站起身来,想要回房。聂道宁看到了,问:“这么快就吃完了?干嘛去啊?”
“我,温习功课去,”聂梓涵低着头,并不看爷爷。
“丁娜不是在这里吗,说会儿话再去。”聂道宁下了命令。可是聂梓涵顶了一句:“我要洗澡,刚打球了,一身的臭汗会熏死人。丁娜,你自便,我忙去了。”说着也不等丁娜点头,就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你这臭小子,我——”聂道宁还想再说,眼角瞥见儿子和儿媳乞求的眼神,便把话到嘴边的训斥咽了回去。这年头的孩子越来越不服管教了,只不过烧了那些信件,勒令聂梓涵这孩子停止恶作剧害人,结果这孩子就把他当仇人一样看待。唉,老聂在心里头叹气,但面子上的威严却还依旧保持着,不露半点破绽。
聂梓涵匆匆地冲了个澡,然后擦擦湿漉漉的头发,回到屋子里看书。很快就听到丁娜在门口敲门,想要进来,但聂梓涵却不想开门。他躺在单人床上,手里拿着一本书,盖在脸上,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
丁娜不死心,赖在门口不走,一直敲门和叫喊,可是聂梓涵比她还有耐心,就是不肯应声。很久之后,才听见丁娜的脚步声远去,聂梓涵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睡梦中,聂梓涵看到了漫天的花瓣和书签,他被这些红色的花朵还有绿色的书签所包围,走也走不出来。接着他看到一张哀怨的,苍白的少女脸,用黑黝黝的眼神幽深地盯着他,他的心里发慌,连忙后退,但是那个少女却对他叫道:“聂梓涵,你还我邮票来!”说着朝着他扑过来,使劲咬他掐他,他在梦中吃痛,连忙闪躲,可是那个少女却不肯罢休,一直用力抱着他不放。
他挣脱不开,只能用手拉住少女的手臂,将她用力抱在怀中,不让她乱打自己。他在梦中听见自己对那个少女说:“对不起范晓鸥,请原谅我,对不起——”但那少女不住挣扎,就是不肯原谅他。
挣扎搏斗中,少女身体的清香直往他的鼻腔里钻,他的心里一动,情不自禁想起白天丁娜在他身上乱蹭,那丰满的曲线和富有*的触感,他犹如着了魔一般,将梦中的少女抱在怀中,他对她说:“对不起范晓鸥,你不是说过吗,要我等你长大?难道你已经长大了?这就是长大后的你吗?”
怀中的少女犹如空气一般轻盈而芳香,聂梓涵紧紧盯着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几乎也要飘荡起来一般马蚤动不安。他看着她嫣红的唇,还有因为恼怒而泛红的脸庞,少年的*一时无法控制,在梦中便亲吻上了这个纠结他已久的少女……
记不得这个梦里有多旖旎和缱绻,当聂梓涵从睡梦中惊跳起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蓦地从床上坐起身来,发觉自己又是满身大汗,裤子好像也有异样,他低头一看,*那块竟然湿了一大块。
他有些怔然,脸上好像有热气不停涌起。想起梦中的详细情节,少年的*,立刻又涨得铁硬铁硬的,犹如一张饱满的弓。
聂梓涵的脸红得不能再红,连忙用手掌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接着从线条分明的*里吐出一句蔑视自己的粗话:“聂梓涵,你丫的!”
番外3 伴郎也疯狂(1)
聂梓涵其实一点都不想当小舅舅欧阳明远的伴郎。第一,他不喜欢凑热闹;第二,他最近也没心情,烦着呢。
可是欧阳明远一边试着新郎的礼服,一边拿眼斜睨聂梓涵:“你这小子也太不够意思了吧?你想想,哪次你捅娄子不是我替你摆平的?现在你倒好,跟我做起白眼狼来了。你真是忘恩负义呀你!”
聂梓涵被欧阳明远一说,原本铁硬的态度倒是有些软化,但他依旧沉默。
欧阳明远一看激将法不行,便又换了一种战略战术来感化聂梓涵,“喂,梓涵,你不会真的让我独自一个人往火坑里跳,都不送我一程吧?”
“咦,这门婚事不是你自己同意的吗?”聂梓涵坐在一旁看报纸,头不抬一下。
“唉,我爹我妈,也就是你姥爷姥姥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欧阳明远哭丧着一张英俊的脸,情不自禁地又向外甥倒苦水,“整天就在我耳边不停地唠叨,该成家立业了,不要瞎玩,其实还不是想让我早点传宗接代,他们好抱孙子——”
“小舅舅,平时你不是很孝顺吗,所以姥爷姥姥的话你要听——”聂梓涵放下报纸,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你小子幸灾乐祸是不是?”欧阳明远有些恼怒地将新郎的礼物扔在了沙发上,然后走过来,靠在沙发上长叹一声:“唉,从此以后我就是悲催的住家男人了,再也不能追求自由和浪漫的爱情啦——”
“你那是浪子回头金不换,”聂梓涵摇摇头,说:“最好小舅妈能制住你这个江湖上有名的采花大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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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凭她?”欧阳明远笑了一声,收起嬉皮笑脸,然后正色地说:“我娶她纯粹是因为我需要找个人结婚,没有别的原因。”
“那小舅妈岂不是很郁闷?”聂梓涵也叹口气,“小舅舅,你认真点,不喜欢人家就不要耽误人家终身——”
“切,什么啊,我敢说毛琴吟肯定也和我是一样的思想,我才不信她不懂得我们两家联姻的真正目的,她对我哪会有什么真感情,都是各取所需而已!”欧阳明远冷淡地说道,“我可不像你,成天情圣一样,其实女人不都是那么一回事?!喂,梓涵,你可得告诉我,你不会到现在还是处男吧?”
聂梓涵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只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欧阳明远调侃道:“等你多交几个女朋友之后,就知道什么叫女人的温柔乡了。我敢肯定到目前为止,你还不懂得什么才叫爱情,也不会懂得什么叫做失恋!阅女无数的我做出这个自掘坟墓的决定不容易啊——我这么凄惨,你竟然还不肯帮我,真是没良心啊你!”
欧阳明远还在嚎叫,聂梓涵的心却被欧阳明远无意中说的话牵扯了一下,范晓鸥的影子顿时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他连忙晃晃头,想摆脱开内心的波澜起伏,他定了定神,言简意赅地对欧阳明远说:“那好吧,我当你伴郎。”
“真的?”欧阳明远眼睛直冒光,就要扑上前来拥抱聂梓涵,却被外甥一脸嫌弃地推开:“得了,别把对女人的那套放在我身上,小舅舅,你真够恶的——”
……
欧阳明远结婚那天是除夕,为毛要挑这么个日子,是因为他家的老头老太太觉得除夕正好亲戚朋友们都聚会,干脆就在酒店里一块过年得了。欧阳明远向来摸不透自己父母与众不同的思维方式,但是对于他来说,结婚只是个义务而已,他也老大不小了,知道孝顺其实就是顺从父母的话,他是孝子。
除夕早晨刚6点,欧阳明远就被人从床上挖了起来。聂梓涵做为伴郎团的团长,特意起了大早来给给新郎官打扮,欧阳明远特意弄了个“贝克汉姆”的发型,套上定制好的手工西装,打点隐形的粉底等等,总之被伴郎团们弄得干干净净的才拥出门去。
门口一溜的好车,都是聂梓涵和欧阳明远的哥们儿来捧场。因为欧阳明远并不想自己结婚的事让太多的人知道,他留了个心眼,不请自己公司的那些人,只请了一些好朋友来。
车子早就装饰完毕,车前贴着百年好合,摆着两小人,用彩带编织的各种花朵,很有喜气。一切准备就绪,便向新娘家出发。
众人心想新娘毛琴吟的家肯定是非富即贵,但是到了新娘家,那排场之大,还有陪嫁之丰厚,还是让见过世面的这堆男人有些微微吃惊。欧阳明远对毛琴吟的陪嫁并没有多少兴趣,他本来就是玩票性质的结婚,所以对女方的要求并不太高。
新娘家的房间太多太大了,所以接新娘的时候几乎闹出了大笑话,因为找不到新娘的房间,这伙伴郎被新娘家的亲戚笑了个半天。最后还是在聂梓涵的带领下找到了。毛琴吟也请来了为数众多的伴娘团,个个貌美如花。
身为新郎的欧阳明远竟然还有心思对聂梓涵说:“兄弟,看看有好的美女,今天你干脆和我一起结婚好了!”欧阳明远的话引来了聂梓涵的白眼。
伴娘团本想刁难这堆伴郎团的,于是刚见到他们,就要拉下铁门,准备将他们关在外面要开门的红包。红包倒没事,只是有些伴娘故意存心刁难,怎么也不肯让新郎进门,把一众人挡在外面。
一个伴娘探出头来谈判,见谈不拢就要关门,就在此时聂梓涵发挥出他投篮的灵敏劲,一个个箭步抢上前挡住正要落下的铁锁,伴随着伴娘团的尖叫声,无数美女的九阴白骨爪也从门缝的那一侧,雨点一样落在聂梓涵的手背和肩膀上。
聂梓涵抬起头来,正好和伴娘团的团长打了个照面。伴娘团团长对聂梓涵怦然心动,一个劲儿地看着聂梓涵。聂梓涵抿着嘴,西装革履的他外形比较冷漠,但正是这种既酷又帅的气质更让那堆伴娘们趋之若鹜,一时间也忘记了该严防房门失守。
见聂梓涵占据先机,伴郎兄弟团也火力全部到位,加上美男当前,形势彻底逆转。
新郎基本是兵不血刃地就见到了新娘,欧阳明远连连在心头暗喜,虽然被抢了点风头,但请聂梓涵和众弟兄们来真是对了。他趁空拍了拍聂梓涵的肩头,对他悄声说:“梓涵,你表现不错,这样,等以后你结婚的时候,小舅舅也给你助威啊!”
聂梓涵转头,从嘴里吐出几个字来:“不用了小舅舅,你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有给我当伴郎的机会。”
“啊?为什么?”欧阳明远不解地问。
“因为我这辈子都不会结婚。”聂梓涵淡然地回答着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