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E中文网 > 其他类型 > 探索 > 探索第1部分阅读

探索第1部分阅读

师?!她最厌恶的职业,凡担任此职者,她都唾弃。

    电视中的女人抽噎了几秒后,再度开口说话:“……我因为官司打输,所以去事务所找他商量,可没想到他把其他人支开,把我带进会议室,看我哭得伤心,就假意安慰我,结果就……”再度泣不成声。

    毛手毛脚?上下其手?大行性马蚤扰?虽然这些话没有说出来,可她已经可以想见得到。律师!哼!果然是世界最下流、卑鄙、无耻、龌龊的生物之一。

    懒得再看下去,岚春把电视关了,拿起吹风机将头发吹乾。

    今天是星期一,也是做面包的日子,可最近比较想吃香甜口味的,乾脆做蛋糕好了。

    走到音响前,拿出小提琴曲的cd,放进音盘中开始播放,克莱斯勒的“爱之喜”轻泄而出,她随著轻快曲调哼唱著走到厨房。

    围上乾净的围裙,打开橱柜,将整套洗乾净的蛋糕用具全摆出来,拉出秤重器,熟练地准备材料。

    五颗鸡蛋、一百二十公克的低筋面粉、八十公克的沙拉油、奶水三大匙……

    今天来做个什么好呢?唔!薄荷蛋糕吧!甘甜却清爽的口味正适宜。一边搅拌蛋黄糊,一边走至后阳台,那边有个小木梯,可以直接通往顶楼的温室,而无需经过外面的安全楼梯。

    打开扣锁,推开铁制的门,绿色植物芬芳的气息立刻迎面扑来,温室左边她种了很多香草,主要有迷迭香、薄荷草、百里香、薰衣草以及葱、九层塔等等,右边则种植番茄、青江菜、小白菜、小胡萝卜、小辣椒……全都是可食用的植物。

    就某方面而言,她算是满现实的人,一样要花时间照料这些植物,她希望能有较高的回收价值及报偿,像这些香草类的植物随时都可加入她的日常料理中;看到番茄、小辣椒结实累累,则会带给她莫大的满足感,而已成熟的青菜、萝卜,不怕有农药,只要冰凉清水洗涤一下,就可以大口咬著,那冰凉、鲜脆、甜美的口感更是妙不可言。

    虽然她也挺喜欢观赏类的植物和花,但能吃的仍是她的最爱。

    摘了三片新鲜薄荷叶丢进蛋黄糊后,转身欲离开时,却被对面顶楼的动静给吸引住。

    他们社区因为呈回字型,所以顶楼是互通的,岚春所住的这栋与对面那栋之间一边有社区会议室,另一边有水塔挡住,从水塔爬绕到这边挺麻烦的,所以大多数人会利用会议室做为穿越的通道,只是对面的人没事不会跑过来这边,因此她的温室一向就只有a栋和b栋的住户可以看得真切,隐密性算是挺够的。

    这顶楼一向很少人上来,尤其是日头正炽的午后,大部分居家的人都在午睡,除了像她这种喜欢在午后做事的人之外……

    来人有两个,是一男一女,而且很明显的是男的拉著女的走上来的,因为那女人似乎丧失了行动能力,有如喝醉酒一般,完全倚在男人身上,任由其拖拉著。

    岚春皱眉眯眼看著那一男一女,怪异感顿生,她很快就认出那女的是一个小时前在楼下垃圾车前碰到的对面芳邻,而那个男子她也不陌生,也就是被她定义为“包养那女人”的有钱秃头男。

    只是——他们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来到顶楼?

    这疑问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那男子以最快的速度将那女人扶到齐胸的护墙边,接著将她抱坐到护墙上,下一秒,那女人便往后跌了下去。

    那是什么?岚春震惊得完全无法动弹。

    顶楼就只剩那个男人了,而他也没探身往下看,快速转身走开,可就在距离门口一步之遥,却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向她这边望了过来。

    她早已呆若木鸡,完全无法躲避,视线和那男子交锁,尽管有段距离,尽管她人在温室,但——她可以感到一股恶寒从她脚底窜上,令她全身血液结冰。

    原本面无表情的男子脸上出现了惊惶的神色,立刻扭头转身冲进室内。

    岚春脑筋一片空白,过了好一会儿,她的身体开始颤抖,连手中的搅拌盆都快抓不住,可她没放手,反而更用力地紧紧抱住,踉踉跄跄地奔向铁门。她不敢打开温室的门跑出去看,因为怕那个男人又会出现在顶楼,甚至跑到她这边来将她给丢下楼去!

    一回到自己的屋子,立刻将铁门锁紧,把盆子往流理台一丢,就朝前面阳台奔过去,才一拉开玻璃门,就听到中庭已有吵闹声。

    她紧紧抓住阳台的围栏,小小翼翼地探头向外看。已经有人围上去了,而顺著那些人的目光,很清楚地可以看到有人躺在那,那眼熟的穿著……

    老天!

    她立刻缩回来,不敢再细看,整个人无力地软坐下来。

    现在,她终于比较明白方才看到了什么事。

    无庸置疑,她亲眼目睹了一件杀人案,而且更悲惨的是,凶手也看到她了。

    怎么办?现在要做什么?她脑筋飞快地转著。啊!对了!她得赶快找管理员!

    她拿起墙上的紧急电话,这是可以和管理室直接通讯的电话,但电话铃声响了好久好久,却没有人理会……对!当然不会有人理她,管理员一定已跑到中庭处理了。

    顾不得其他,将电话挂掉,再度冲到阳台,想对下面大吼,但——

    她的声音突然发不出来,喉咙像是梗了个大石头,怎么用力都没用……

    全身的力气像是突然泄光了一般,整个人不支坐倒在地。

    呜……现在该怎么办?谁赶快去把那个凶手抓起来?!

    男人把带来的红酒全都倒进水槽,洗净瓶子及杯子后,将它们收进酒柜中。

    拿了一条乾手帕,将屋内他所触碰过的地方全都擦拭一遍,确定没留下任何痕迹。

    他转身走向在他做事这段期间已瘫软在沙发上,看到他就露出傻笑的女人。

    “你干么啦?我不想动!”

    他靠近女人耳边轻声说道:“你现在想不想飞呀?”

    女人格格娇笑。“想!我想飞——”

    “那我带你去飞,好不好?”

    “好呀!”

    带著她来到顶楼,让她坐在顶楼边缘。

    “你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得死的原因?”他在虚软、已神智不清的女人耳边轻轻说道。

    “背叛我的人——我不可能放过的!”

    下一秒,她已经从他的手中消逝。

    他冷笑地转过身子,打算尽速离开此处,因为很快就会有人发现了,但某种异样感使他停下脚步,转过头,眯眼凝望对面顶楼的温室,不过回敬他的只有刺目的反射亮光,可他突然觉得,那光亮中似乎有人站在那,他一时惊惶了起来,急忙匆匆离开。

    男人直直地瞪视著电梯中镜子里的自己,他干么慌呀?那说不定只是眼花而已,这时候怎么可能会有人在顶楼温室中……

    他手指伸向按键,想再回去看看,但——他似乎已经听到马蚤动声了,现在再回去已来不及。

    算了!说不定只是他多心而已。

    他抬起头,看著电梯上方的电眼,在电梯抵达地下停车场时,他走出去,一手拿出大哥大,边走边说道:“喂!东西到手没?……好!立刻出去跟你会合。”

    坐进已停在电梯门口等著他的汽车中,对司机说道:“我们走!”

    “是!”

    将手机摆回胸前口袋,往后靠向真皮椅背,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可即使如此,心中那股窝囊气还是没办法完全消除。

    贱女人,居然胆敢让他戴绿帽!死有余辜!

    他扬起嘴角。

    不过 惩罚果然还是自己亲自动手执行才有意义!

    第一章

    飞腾大厦中庭聚满了人,有住户、有外面闻风跑进来看的、以及刚到不久的警察和几家传播媒体。

    没有大声喧哗或高谈阔论,有的只是像虫鸣般的嗡嗡声,不断地窃窃私语和交头接耳。

    女子坠楼,当场毙命!

    救护车在外面候著,等检察官到来,而警察在拍完照片后,已将尸体覆上白布,并在陈尸处的四周围起黄带。

    岚春倚在一楼出口的地方,注视这一切,直到此刻,她全身还在发抖,根本无力走出去。

    “夭寿喔,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她这么年轻漂亮,干么这样想不开呀!”

    “就是说啊……”

    站著她前面不远处的两个a栋的太太,低语声传到她耳中。

    “叽——”刺耳的煞车声,引起地方法院的守卫和往来的行人注目,一辆变速脚踏车以帅气的姿态停在法院前面,戴著大口罩的骑士摘下深绿色似忍者龟的安全帽。

    骑士将脸上的口罩拉下,露出一张俊朗帅气的脸庞,只是这张脸庞却不像往日那样自信飞扬。

    一若往常地和守卫点头打招呼。“早安!”

    守卫却以异常兴奋的态度迎向他。“王律师,早!真好,今天见到你了,本以为昨天可以见到你说。”

    “昨天我不用上法庭。”他淡淡地说道。

    “原来如此,不过我还是要说,你真棒耶!把那个胡说八道的女人狠狠教训了一顿!”

    棒?!他可没有这种自得感,低头不语,弯身将脚踏车上锁。“我先进法庭了。”

    “喔,好!你忙!总之恭喜你没事。”

    他点了点头便快步走进去,可一路上,同样的情况反覆发生。

    尽可能快速间进律师公会休息签到后,他躲进厕所中。

    舀了水泼了脸,然后瞪著镜中的自己。

    真是倒了八辈子的楣,他究竟是招谁惹谁了?

    他的脸目前已经成为全国家喻户晓的头条。可恶!他小时候是有想过要成为举世知名人物,可从没想过是这一款的。

    前天,因为媒体的推波助澜,他成为全国头号涉嫌性马蚤扰的“知名无耻律师”,虽然不到一个小时,他就赶到了记者会现场,拿出“有力的证据”澄清自己的行为,当场令那名哭诉他恶行的林姓女子哑口无言,说了声“对不起”后便掩面逃脱,丢下傻掉的民意代表及一室记者。瞬间,他又成了全国头号最倒楣、被诬陷的“知名无辜律师”……

    深吸口气,再度告诉自己,新闻热潮很快就会过,日子得要尽快恢复常态才行。

    将白色的风衣脱下,露出一套笔挺的西装,从公事包里拿出领带,迅速地打出个漂亮的领结,再掏出发梳,将被忍者龟帽压坏的头发重新梳理好,看到镜中反射出自信、俊朗的容颜时,确定已戴上专业律师的面具,这才露出满意的神情。

    打开洗手间,和另一名律师打了个照面。

    “呃,早安!陈律师。”

    “王律师,早!恭喜你,前天那一仗打得真漂亮。”

    平静心情立刻消失,他勉强咧了咧嘴。“哪里。”天呀!可不可以放过他?别再提这档事了。

    “尤其当你请那个x小姐确切指出性马蚤扰发生的时间和地点,等她说出后,再拿出一卷你们事务所的监视录影带,问她要不要现场放出,好证明她所指控的是否正确时,看到那女人张大嘴巴心虚的模样,实在是好笑。”

    好笑?这招是重击,以后她又该如何做人?想到此他仍旧懊恼。虽然她不该诬陷他,但当著全国观众面前让她颜面尽失、尊严扫地,成了“知名头号骗子”,也非他所愿。

    “你打算告那个女人诬告、诽谤吗?”

    “事务所跟我都还在考虑,如果她愿意出面跟我道歉、解释,我就愿意和解,毕竟她是我的当事人,而我没让她的官司打赢使她因为受到打击而迁怒于我,这点我是可以理解。”他尽量维持平静的声调说道。

    与其说是迁怒,倒不如说是因为她已经习惯依赖他,把他当做浮板,想要紧紧抓住,但被他拒绝,因而恼羞成怒……

    “可这样放过她,不是太便宜她了?”

    “所以要再看看。”律师守则第y条——绝对不轻易把话说死。“你今天第一班的吗?”迅速转移话题。

    “是呀!你呢?”

    “我也是,原告还是被告?”这是问他担任哪一方的律师。

    “被告!犯了强盗罪的,法官是老崔。”陈律师扮个鬼脸。

    王羲雅露出了解的神情,拍拍对方肩膀。“那你今天就小心老崔施展他的『摧花辣手』功。”所谓的“摧花辣手”是指这位法官一旦审理案件起来,除了快、狠、准以外,还会将犯罪的那方狠批痛骂一番,顺道连律师也一并修理,好像律师不该接这人的案子似的……律师有这个责任在同样是人的法官面前,为同样是人的罪犯保障最基本的权益,不是吗?

    “你呢?”陈律师问道。

    “我今天开合议庭。”

    “噢……”

    距离开庭时间五分钟,再度重整心情,把思绪放在眼前的案子,王羲雅穿上代表律师的镶银灰色领的法袍后才走出休息室,穿过回廊,来到一排都是法庭的走廊前,他稍微瞄了一下每个法庭前贴的公告,约略了解今天有哪些庭要开。

    第三法庭是他今天第一个要出庭的地方,进去后先向庭务报到,然后走到左边辩护人席坐下。

    因为是第一个开庭,整个法庭仍空空荡荡,只有法警、庭务、通译人员及他在,原告及其律师都尚未到达,他打开资料,开始阅读著。

    五分钟后。“法官到!”庭务开口说道。

    他起立,法官与书记官一起从后面的门走出来,法官朝他点了个头便坐下,看了看旁边仍空著的自诉代理人的位置。“自诉人和律师还没来吗?”

    庭务回答:“是的!”

    “那我们等一下好了。”法官转向王羲雅,看了看他旁边的空位。“王律师,你当事人今天……”

    “报告法官,我的当事人杨先生因今天还在大陆洽公,无法及时赶回来,所以特向法官请假。”

    法官皱眉,低头看了一下资料。“那他何时可以来呢?”

    “报告法官,他下个月就可以回台湾来了!而且他有极大的诚意解决和自诉人王先生之间的债务问题。”

    “这样啊……”

    这时原告律师进来了。“抱歉!法官,我迟到了。”匆匆走到右边自诉代理人律师席就位,人还没坐下,法官便开口了。

    “你当事人……”

    “我当事人还在大陆,没法赶过来。”

    “噢?这么巧,两个当事人现在都在大陆呀?要不要叫他们两个先在那边直接把问题解决就好?”法官难得幽默地说道。

    两个律师微微一笑,但没说什么。

    “既然这样的话,我们择期再议,希望两位当事人都可以到场把案情说清楚一点,被告律师也说他的当事人有诚意解决债务问题,我想这样就好办了。”

    “是!法官。”两位律师说道。

    “可以。”羲雅说道。

    “呃,等我问过原告,确认后再向法官报告。”对方律师说道。

    “好!那就先这样订下,如果有什么变动,再请原告律师知会一下。”

    “是。”

    “好,退庭。”

    整个过程不到十分钟就解决了,王羲雅欲走出法庭时,法官叫住他。

    “王律师,有打算告那个女的吗?”

    他暗暗叹息。“多谢法官关心,目前我倾向和解。”

    法官点点头。“唉!真不懂现在的人想什么,动辄就召开记者会,而民意代表也自诩为执法者,根本不管三七二十一,好像谁先在媒体说话,谁就赢了,代表了真理……看了真教人心寒。”

    “是呀……”一旦公诸于世,诉诸媒体,时间成了主观印象强烈发酵的元素,即使最后牵连到的是无辜者,也难以补偿伤害,他算是幸运的,及时反击回去,利用媒体扭转劣势。

    走出法庭,再度回到律师休息室,将身上那件只亮相十五分钟的法袍脱下,小心翼翼摺好后才收进公事包中。

    近来愈来愈困惑,目前这样走到底对不对?尤其前日跟自己的当事人居然会发生这样的牵扯和风波,饶是再怎么坚定、自信的他,也无法不产生动摇和质疑。

    为了能穿上这袍子,不知吃了多少苦头,在学时,每天k书k到睡眠不足,连作梦都是梦到密密麻麻的法条文字,考律师执照时,更是在补习班窝了一整年,过著不见太阳,只见日光灯的日子。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