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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1章 汉武帝(求月票求订阅)

离开,这才向姚启圣问起正题。

    “本官奉命设立‘经改司’,想把你调过来,你可愿意?”

    姚启圣连忙行礼。

    “谢范大人厚爱!下官必鞠躬尽瘁……”

    “坐吧。”

    “谢大人。”

    范学齐问道:“你可知道这‘经改司’是何意?”

    姚启圣低想了想。

    ——所谓‘经济’本为经世济民之意,但北楚常用这词来指商贸、财富之事,这经改司无非就是又要改革经济了……

    但姚启圣不愿从字面意义上回答范学齐,想要给出一个一鸣惊人的回答。

    “禀大人,下官私以为……晋王想要南征北伐,苦于没有钱粮,故而让大人设立经改司衙门谋划此事。”

    范学齐微讶,深深看了姚启圣一眼。

    但他却是摇了摇头,道:“不要开口就言‘晋王’。”

    “是。”

    姚启圣连忙又站起来拱手,心中有些警省。

    如今朝堂上、甚至民间,但凡有人开口谈论国事必言‘晋王如何如何’,颇为狂热,仿佛这天下诸事完全只决于晋王一人。

    姚启圣也不例外,平时与人聊天,也常常表露出对他的尊崇。

    但今天,晋王的心腹高官这么说,可见晋王本人是不喜欢这种氛围的……

    范学齐又道:“经改司才设立不久,你是第一次来,仅凭三个字,为何作此推论?”

    “禀大人,下官不是凭‘经改司’三个字推论的。”姚启圣道:“是从眼下的时局考虑。”

    “坐下说。”

    姚启圣恭敬地坐下,缓缓道:“下官有些同僚在礼部,因此知道就在几天前南京伪朝派了使节进京,态度倨傲、叛逆割据之心不死,妄想与我大楚划江而治。

    晋……陛下目前遇到的局面,倒是与汉武帝当时有些相似,北方有外虏,南方有诸侯割据……”

    话到这里,他忽然闭口不谈。

    范学齐笑了一下,道:“你是想把陛下比作汉武帝?”

    “下官不敢。”

    姚启圣心想,我是把晋王比作汉武帝啊……

    这个比喻其实不太妥当,但最近却在朝堂上隐隐流传。

    因为大家都累了。

    这几年每年都在打仗,好不容易收复了京城,人心思定,大家都想歇一歇,喘一口气。

    但看晋王那‘只争朝夕’的行事作风,很像是想要一鼓作气平定天下。

    百官之所以私下把晋王比作汉武帝,指的是‘汉武一朝无安宁之时’,是小心翼翼地提出一点点期望。

    ——晋王,不要继续穷兵黩武了,歇一两年吧。你还是年轻,我们年岁却不小了,经不起这般没日没夜地熬……

    “没什么不敢的。”范学齐朝天拱了拱手,道:“陛下说了,能被比作汉武帝,是他的荣幸。”

    “是。”

    “说说你的看法吧。”

    姚启圣沉吟了一会,道:“大楚与汉武帝当时类似,需要打仗,便没有钱粮。可世上是不缺钱粮的,只算活着的人口,粮食永远是够吃的,无非是够多少人吃、怎么分……”

    范学齐道:“你是想说,粮食不够吃,一部分人死了,剩下的永远够吃?”

    “这……下官是说,如果对比我们与伪朝的国力,我们的钱粮更多、国力更强。但我们的百姓日子过得太好了。下官听说,山东那边免了田税已有三年,河南也免了一年,陕西、山西、河北、辽东多处的百姓刚领了赈济与农具。还有黄河水利,本该是征瑶役的,却改为雇劳工……”

    范学齐不易察觉得皱了皱眉,似对姚启圣感到有些失望。

    当时姚启圣能被乾朝那位女帝从大牢里放出来任为官员,负责和谈之事,可见其有才华。

    范学齐看过姚启圣的履历卷宗,认为那位女帝用人,极具眼光。

    所以他才抽调姚启圣到自己手下。

    但如果姚启圣只懂得加税,那就太让人失望了。

    “绝计不行。”范学齐道,“若加税赋能解决,还要经改司做什么?”

    姚启圣道:“是,因此下官才说,陛下遇到的局面与汉武帝相似。”

    范学齐面色缓了缓,点点头。

    姚启圣道:“纵观汉武一朝,南灭百越、北攘匈奴、东伐朝鲜、西伐大宛,连年征战不休;不惜血本于河西、河套筑城驻军;两次大规模治理黄河,动用十数万人,把黄河从东到西修缮了个遍;加之其生活还极尽奢侈……

    这么多事,需要的钱粮从哪里来?除了卖官鬻爵、抽取重税,得钱粮最多的便是这……‘经济改革’。

    汉武帝重用桑弘羊,先后进行了算缗告缗、假民公田、移民屯垦、币制改革、盐铁官营、创立平准、酒类专卖、对外贸易等改革……”

    ~~

    与此同时,门头沟,大台乡山间别院里。

    “你们说我学的是汉武帝?”王笑微有些诧异,看向坐在对面的周眉、唐芊芊、左明静……

    三女纷纷点头,眨了眨眼。

    场面很漂亮。

    周眉道:“便说这一条,夫君所言的‘个人所得税’,分明就像是‘算缗’之策。”

    “不错。”唐芊芊沉吟着,带着思索的语气道:“还有这‘土地国有化’,农民拥有土地的使用权……与汉武帝的‘假民公田’之策颇相像。”

    左明静也拿起案上的文书,轻声道:“笑郎所言的‘发行纸币’,却比前人高明许多。”

    王笑点点头,认为还是左明静最体贴。

    “但这‘将矿业收为官营’‘宏观调控’,不就是学的汉武帝的‘盐铁官营’‘创立平准’吗?只是更为细致些……”

    唐芊芊道:“笑郎偏说这是自己苦思冥想出来了许多好办法,要让我们‘惊为天人’,原来是拾前人牙慧。”

    王笑微有些气苦,摇了摇头。

    左明静于是替他解围道:“东坡先生言‘自汉以来,学者耻言商鞅、桑弘羊,而世主独甘心焉,皆阳讳其名,而阴用其实’,想必笑郎是明白这其中道理,用桑弘羊之法,而‘阳讳其名’,自是高明。”

    王笑自嘲一笑,却不是因为被她们调侃而感到尴尬。他是没想到,自己苦心孤诣弄出来的搞钱粮之法,早在两千多年前就有了,古人的智慧啊……

    唐芊芊、淳宁听了都是笑了笑,一个是激赏中带着打趣,一个是会心中又带着忧虑。

    先是唐芊芊调侃道:“那笑郎真是高明。”

    淳宁却有些忧虑起来,低声道:“汉武有亡秦之失,而能免亡秦之祸。但……夫君以此法筹集钱粮,真的能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