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虚中在旁察言观色，暗自掩藏着焦虑。完颜昌凑近金熙宗，仔细打量他：“周公辅成王，应该的！哟，陛下留胡须了，才几岁就留胡子？”
“朕今年二十一岁，登基都四年了，还不该留胡子吗？”金熙宗压抑着不快反问。完颜昌哈哈一笑，仰面大步出去：“该留，留着还怪好看的。好啊，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下归一。”
“宇文虚中，使成王杀召公，周公可得言不知耶……做何解？”金熙宗抬头望着完颜昌的背影，气得新留的八字胡一撅一撅的。宇文虚中大惊，忙低首道：“周公辅佐成王登基，自任摄政，最后还政于成王，故孔子称周公为圣人。”
“使成王杀召公，周公可得言不知耶？做何解？”金熙宗咄咄蓉继续问他。宇文虚中不得不答：“成王要杀召公，周公敢他不知道吗？此话出自三国孔融，实则是讽刺曹。”
“以朕看来，为国家社稷，周公即便真杀了他兄长，也不能算错。”金熙宗抬起头，眼神中突然锋芒毕露。宇文虚中在他的瞪视下大惊失色：“虚中斗胆请陛下明示，难道陛下诛杀皇族以安社稷？”
“九年前，朝野立储之争异常激烈，最后他们立了朕，为什么？因为朕是太祖完颜阿骨打的长子长孙？不！因为那年朕跟成王一般大，同样都是十二岁。”
“陛下是，今有人控制幼主，包藏祸心？”
“这个人就是完颜昌，还有他的同党。”金熙宗毫不掩饰其杀机。宇文虚中暗道，难道他不知道我就是完颜昌的同党吗？既然知道，还如此**地把这么重要的消息透露给我，又是为什么？他一边想，嘴里一边应付：“陛下要杀完颜昌？恕臣直言，臣见陛下喜儒教，以为陛下……”
“朕喜儒教不错，你以为朕喜儒教什么？白了就四个字——君臣父子。”见宇文虚中不解，金熙宗接着道，“我太祖之后，各部长老不立太子，而立太祖兄弟为太宗，太宗之后又不立太子，而立太祖孙，也就是朕。世子不一定能成为皇帝，这是女真部落的陈规陋习。大金皇帝由各部长老推荐，所以朕并没有宋国皇帝那样绝对的权威。宋国高度中央集权的君主体制、世袭制度都令朕羡慕不已。要想成为中华帝王，朕必须摆脱叔叔、大爷们的束缚。”
“臣明白了，可陛下用什么借口杀完颜昌？”宇文虚中惊恐地试探金熙宗。后者答道：“和议已签订半年，宋国绝口不提上贡岁币之事，而且水仙居的事完颜昌即便不知也肯定泄露了不少我大金的秘密，完颜昌出卖大金利益，是宋国细！”
宇文虚中惊恐道：“陛下……陛下难道要与宋国毁约？”
金熙宗问道：“不与宋毁约，如何打击完颜昌？君主制如何施行？”
宇文虚中反问道：“陛下的目的是要强制推行君主制？”
金熙宗点头道：“不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