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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3章 严寒夜子龙渡河

    “回吧!”赵云小心的掩去痕迹,带着祢衡回了营地,当下扎驻下来,造饭吃饱喝足要安睡,晚上连夜渡河!

    祢衡是很淡定的,作为一个十分合格的狂士,怎么要做到这个狂,他本身就是狂的一种极端的体现,比如,置生死于度外!再比如,狂畅一谈,狂啖一肉,狂饮一觞,平生能得笑谈,而生死,不过是如归一般,生也好,死也罢,不过是归于自然的洒脱,所以,对于胜败,他是不在乎的,他要的是尽兴二字!

    高谈论阔,要尽兴。

    啖肉食靡,要尽兴。

    把酒言欢,狂饮一觞,也需要尽兴。

    而战,则也需要尽兴!尽其智谋而尽兴!挥洒才能而尽兴!

    而这场战争会死多少人,会怎么进行,他概不在意!

    他在乎的是计尽其用,谋尽其出,也需要挥洒自如的尽兴!

    所以,对于他这第一回铺佐赵云为战,他所出谋划,虽然用心,但是对于会有多少牺牲,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多少伤亡,他是不在意的,他并非是战将思维。他只要胜!

    而胜利,是需要染血的。这一点,他并不知。或许说,他也需要一个教训,只有亲临战场,真正的面临生死与鲜血的时候,他才会真正的触动到人情,人性方面的东西。

    但现在的他是没有的!

    现在的他,只在乎这种自如,洒脱,尽兴的像挥洒泼墨的畅快感。

    说他是士,他当然是,若说他是谋士,他并不算完全的合格。他与陈宫,贾诩等人不同。一般谋士,为主分忧,恨不能事无巨细,大小之事,全揽于手的操心,如家长对孩儿的心态,这个不放心,那个不放心,非要亲自督促,才能把控全局与细节的。

    但是,祢衡显然不是这种人!

    此时回了营以后,就在帐中饮酒作乐了。在赵云军中,他这一种,真的算是特立独行,特别的显眼!

    赵云是没什么意见,因为他一直觉得这个人是自己军中编外人员,对于客卿这一种,就客气一点就行了。他要做什么就做。

    赵云始终是没有觉得说,将来这个人是自己的谋士,是铺佐自己作战的人。他现在完全没有这个概念,或许是祢衡是真的不具备作为先锋营谋士最基本的素质。

    他一直潜意识的觉得,将来,等女公子将他历练出来,肯定提他回徐州去的,这种狂士,实与他不是一类人!

    但他也并不轻视之,礼遇有加,也不说他的好坏,并不肯轻意评价一人。只是客气有余之时,遇事不决时,也会问他意见。

    这两个人脑回路是真的目前不在一回事上。这一点就尤其的尴尬。

    祢衡丝毫不觉得自己被人嫌弃算不上谋士。而赵云也因为个人修养完美无缺,所以并不能让人看出来他这一点想法。

    所以,真是十万八千里的思想差距。

    赵云是没什么意见,但他的部将却对祢衡极为不满。

    此时回营,祢衡对于军中的装备,各个细节,他是一概推到一边,什么都不管的,别说处理庶务,亲自察看了,就连公文他都不处理,只出谋划策那种。若说他是军师,那不可能是有个军师的样子!

    赵云心里这么想,但不可能到处与人说啊,是不是!?所以自己部将并不知道他的想法。赵云又不是多嘴多舌的人,再说也要给与祢衡颜面,所以,他什么都没说!

    他是完全的将这个人当成是下基层来历练的那种存在,与他真不是一路人!

    这其中造成的事情就是,众部将对于祢衡大爷似的享受行为,极为不满。

    比如此时,赵云是亲自来察看晚上渡河的装备等,还要看马匹会不会被冰冻到,又要安抚马匹,怕它们万一受惊在冰上狂跑起来,会踩碎冰,一旦共振,力过大,再厚的冰也会破的,那到时候,真的是死伤无数了!

    所以赵云,是半丝都不敢大意,他是以身作则,什么都亲历亲为的那种!什么都要细细的察看一二,生恐有什么闪失!

    部将对于赵云是亲近的,亲密的,长久以来,也一直跟随赵云流浪,到处作战,到处落草,心中存有一个义字。这里多数都是赵云的亲随,亲信。少数是徐州后来的精锐营的人。他们对于赵云的品性也是服气的。

    人一亲近,有时候就会护短,况且说的话也并非是不公道!

    此时看祢衡又如此了,众人心里的意见就更大了。

    一个在帐中享受的饮酒作乐,一个呢,在外面亲历亲为的受着冻察看军中情景,这心里自然就不平衡了!

    尤其是赵云的鼻子和耳朵都冻的通红的,看着,都令人心酸!

    他们素来知道赵云的心性并不喜抱怨,也不喜欢评人是非,便没有在赵云面前说,可是心里确实是为赵云打抱不平的!

    “女公子怎么就安排这么一位大爷到我先锋营来,都说他有才,奔路这段时日,才是没看出来,可是这享受,哪一个有他这样会的?!即使是女公子在自己军中也以身作则,不会如此的吧?!”一部将低声嘀咕冷哼,眼中闪烁着不悦,道:“……之前在赶路,他晚上这么饮点酒便不说了,只是现在偷袭就在眼前,他倒好,还如此不知轻重!我看他是不将此战放在眼里,自叹大材小用,委屈了他。”

    另一部将脾气较好,道:“他一个文弱书生,陪我等赶了这许多路,难为他了。你也别抱怨,将军都没说什么!”

    “将军会说什么?能说什么?!他就是受天大的委屈,也不曾言说过旁人的不好,在公孙瓒麾下时,被袁营中部将轻视时,将军从来都没说过什么,可是心性好就得受委屈了吗?!”那部将不服的道:“别人的军中,若有谋士,都是他们管事,将军只要指挥作战就好,可是我们军中,哼,事事都是将军亲历亲为,你们说,你们看着,心里就没有不舒服?!”

    众人沉默了,火光一点点的燃上来,他们眼中却与他们的言语不同,那眼中完全没有所谓沉默,眸光闪烁着郁闷,还有出一口气的怨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