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政队的四个人带着宝金和宝银消失在黑夜中。高秀兰慌了,叫起来宝玉,叫宝玉去找娟子,宝玉迅速穿好衣服和母亲一起出了门。高秀兰和宝玉去了不同的方向,宝玉去了朱瞎子家,高秀兰去了锅炉房。当高秀兰向关吉栋语无伦次地说着刚刚发生的事情时,关吉栋已经穿好了衣服,对她说:“走,快点走!”
关吉栋拉着高秀兰向县专政队跑去。他们到了县专政队的时候,娟子和宝玉已经到了,宝玉坐在长椅上哭。高秀兰问娟子:“你弟弟他们在哪个屋子?”
娟子指着一个房间:“在那屋子!”
关吉栋上前拉门,拉不开,他敲门:“开门!开门!开门!”
出来一个男人,就是刚才的小头头:“你干啥的?”
“我是……孩子的父亲!”
“父亲?刚才我们问他们了,他们说他们没有爹!”
“他们被你们吓糊涂了,他们有爹,我就是!”
“进来吧!”
关吉栋回手拉了一下高秀兰,一起进了里屋。里屋办公桌后面坐了一个近五十岁的男人,一脸的胡子,很凶,旁边长椅上坐着两个穿工作服的男人,工作服上印着电业所的字样,其中一人的脸是黑的,一看就知道是被火药喷的。宝金和宝银站在地中间,低着头,看到关吉栋和母亲进来,又要哭。
小头头说:“这是我们齐队长,齐队长,这是两个小崽子的父母!”
一脸胡子的男人就是齐队长,他看了一眼高秀兰和关吉栋,说:“不是说没有爹吗,咋冒出来个爹呢?”
关吉栋说:“齐队长,我是他们的继父。”
齐队长又特意看了高秀兰一眼:“噢,后爹!娶了这么一个年轻俊气的媳妇,给人养孩子也值得呀!可你这后爹咋当的呀,孩子管成这么个熊样,快成小痞子了!能娶他们的妈,就得管好孩子,没有那本事,娶人家的妈干啥,光图着晚上搂着睡觉呀!”
关吉栋面有愠色,却忍着:“齐队长,您能不能说说,孩子咋了?”
齐队长说:“叫他们自己说!”
小头头喝道:“说,你们自己说!”
孩子们永远不明白大人们为什么总把事情看得那么严重,正如大人们永远不明白孩子们为什么把所有的事情都想得那么简单一样。宝金第一次接受这样严肃的“审判”,这情形他在电影里看过,那些共产党们面对这样的情形,个个英勇不屈,可是宝金做不到这样,他看到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