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E中文网 > 武侠修真 > 修仙传 > 修仙传(40)
    他只身一人带着吞天瓶找到魔气最为浓郁之处,将吞天瓶埋入土内,自己住了旁边的屋子,日日夜夜弹琴看书打发时间。

    这一晃,便是十年有余。

    十年间,也有路人路经黑岩村,都被影一等人以阴气侵体的理由拦了,许是官府本就不在意黑岩村,十年间,竟无一官府中人前来查看。

    十年间,影一每隔十日便会与宋靖通信一次,有时还会将宋靖寄来的书信交与任仲,信中无非是些叮嘱之言,任仲回信,也无外乎是近日里看了什么书,习了什么曲,一切安好,不必担心。

    十年间,任仲也曾试图劝说影十六等人回归不惑阁,只留一人在此便可,但这些人竟无人肯应,日日除了相互切磋就是修炼内力,倒没见着他们觉得乏闷。

    直至黑岩村再无魔气,任仲才将吞天瓶重新挖出,他不揭白布,直接抖了抖土,便收入了袖口之中,随后与四影卫一同离开黑岩村,前往下一处封魔之地。此法对于吞天瓶有用,若是运气好,或许再走两三处封魔之地,便可让赫胥恢复神智。

    十年时日不短,骏马寿尽,马车换新。四影卫眉宇间也多了些沧桑,任仲的面貌看似没有变化,他自己却十分清楚,右臂的颜色更暗了些,看来……无论是谁,都逃不过命数二字。

    宋靖早已帮任仲打造了新的面具,带上之后,只有眼睛外露,如此,便可保住任仲容颜不变的秘密。

    一路平顺,六月之后,任仲等人到达了目的地——瓦砾村,他仍是之前的办法,治好几人,又提出了迁离的建议,保命为先,村人纵然舍不得,也愿意搬走。他们收拾了细软,又得了任仲给的银钱,不过数日,便走的一干二净。

    任仲仍是如同之前一样,命影一他们守在外部,自己找了地方住下,只是如今吞天瓶倒也不必埋入土中,便可吸收魔气了。

    ——

    五年之内倒也平淡无波。

    突然有一日,宋靖竟扮作一介武夫,一手拉着一个半高男孩出现在瓦砾村中,见任仲正半躺在躺椅上闭目养神,便松开了两个长相相似的孩子,让影一看顾,自己快走几步站在躺椅边上,终是露出了一抹发自内心地笑,“先生!”

    任仲听见宋靖出声,才猛地睁开了眼睛,便见宋靖正弯着腰看着自己。他下意识地便拍拍对方的发顶,却突然意识到眼前的人已然年近五十,即便是保养得宜,也仍是老了,两鬓都被岁月染上了痕迹。

    “子安,你怎么来了?”任仲顿了顿,手掌移到宋靖的右肩。他许久没见宋靖,着实还是挂念的。

    “我不能随心所欲,先生却是一味躲懒,我是不得不羡慕啊。所以,我便偷偷跑来寻先生了。只是没想到……先生并不欢迎我来此。”宋靖摊手,一脸的无奈,任仲却觉查到了他眉梢间试图掩饰的疲累和烦忧。看来,一别十五年,他也并非真如信中所说的一般,事事顺遂。

    任仲不欲插穿,指着自己身后的土屋道,随意夸张道,“此地的吃食只有红薯馍馍,土屋也是冬冷夏热,若是受得,便留下陪我几日罢。”

    “先生当真小瞧于我。”宋靖疲累的笑了笑,越过任仲便往屋里而去,走至门口,才转身对着那两个站在影一身旁的孩子挥了挥手,“宋勤、宋谨,你们先进来。”

    两个孩子站在原地踌躇了片刻,同时露出了嫌弃的表情,半天,才不情不愿地迈开步子。前面的那个边走边打量任仲,口中却是一同对宋靖道,“父亲,此处破败至极,千里迢迢来此当真不值,我们何时回去?”

    宋靖眉头一皱,低喝一句不懂规矩,前面的孩子才住了嘴,却仍是一副不服气的样子,忿忿地走进土屋。宋靖抿了抿嘴,板着脸叫他二人在屋中反省,将门一挂,才叹了口气。

    任仲眼中早已失了笑意,就这样平静地看着,仿佛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直至宋靖将两个孩子关进屋,他才背过身,离了小院向外走去。宋靖见此,便吩咐影一看顾两位少阁主,随后快步跟上任仲。

    “这些年,你与离儿相处可好?”任仲知道他跟上,脚步却未停,声音也冷冰冰地失了全部热度。

    宋靖本以为任仲会开口询问关于孩子的身世,却未想到任仲拐了个弯,问的乃是他与莫离,他不欲隐瞒任仲,“还算不错。”

    “子嗣于你来说,便如此重要么?”沉默了一挥,任仲突然开口,眸中滑过一丝痛心。他钟情卓谦之数年,只想与卓谦之一起,从未考虑过子嗣传承。如今见宋靖带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孩子,语气神态亲昵万分,竟觉心口发冷。

    宋靖一听任仲此言,勉强笑了笑,“先生是觉我对不起他?”

    任仲脚下一顿,慢慢皱起眉头,却没有说话。他在等宋靖解释。

    “这对双生子……”宋靖顿了顿,随后笑意蔓延,“都是莫离的骨肉。”

    “什么?”任仲下意识地看他。

    “床笫间取些他的……也不是什么难事。”宋靖得意地挑眉,见任仲看向自己,便像少时一般抓住了任仲的衣摆,讨好的笑了笑,“孩子的生母我也已安置妥当。先生莫气了。”

    任仲根本没想到宋靖会如此,他叹了口气,“你怎么肯?”

    宋靖沉默了片刻。

    “是啊,我怎么肯?”他面上的得意终是褪了去,口气却强硬了不少,“我知道他所想的……他想要,我便都要让他得到。”

    “子安……你……糊涂!离儿怕是还未知晓罢!”

    宋靖摇了摇头,眼中多了些委屈,“我本想瓜熟蒂落再告知于他。可前几年他受了些伤,伤势不重,却反反复复总是不好,成日里也是昏昏沉沉的。此事也算不得什么要紧事,便想等他好了再说。”

    任仲也曾闻及莫离受伤,却不知其伤势绵延繁复,“如今他可是好了?”

    “伤势大好。”宋靖点头,犹豫了一下,才道,“两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