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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028

    金梅奖是国际上很特别的奖项。四年一次,巨星云集。无论是商业价值还是艺术成就都非其它奖项可比。更特别的是,金梅奖只进行短片的评选。三十分钟为限,要求导演在三十分钟之内讲述一个完整的故事,内容要出新,形式不落俗套,对参选的作品要求非常高。

    但凡是有梦想的电影人,不可能对金梅奖视若无睹。

    路长歌本不想和宁友川说话的,却还是没抑制住。

    “金梅奖不是明年吗。”

    宁友川看着路长歌心动的样子,轻轻笑了,“要先筛选剧本。现在很缺好本子。”

    路长歌怔怔地看着宁友川,有点难以置信,“金梅奖的电影展,你居然没有合适的剧本?”

    成祥在一边轻咳了一声。

    宁友川看看成祥,又笑了一下。

    “我先下去了,我想走走,一会儿就太晚了。”

    路长歌和成祥看着他走进电梯。

    “你很在意金梅奖?”电梯门一关上,成祥就问路长歌。

    成祥不是电影人,他只是个商人。他接触电影时间不长,不了解金梅奖的底细也是理所应当。路长歌看了看成祥,眼神中有了惆怅。

    “是我的梦想。”

    路长歌这个表情让成祥心底有了触动。记忆里,他从来没见过路长歌是这个表情。

    “既然是这样,你也参加吧。我给你解决投资的问题。”

    成祥在这方面完全可以打包票,只要不赔钱太多,路先生绝对会支持路长歌的创作事业。

    路长歌却摇了摇头,眼神里的怅然又浓重了三分。

    “金梅奖,不是人人都有参赛资格的,必须接到邀请函才能参选。”

    成祥皱了下眉头,显然,能接到邀请函的制作单位和个人,定然很少。

    他想了想,拍拍路长歌的肩膀,“先回房间吧,金梅奖的事,我帮你问问。”

    路长歌点点头,回恢复了刚刚的活力。

    “也就是随便说说,我这个年纪,就算参加了金梅奖,估计也是没戏。只是看着好玩罢了。”

    这话倒是不假,历届金梅奖,就没有不到三十岁年轻人问鼎最佳编剧奖。

    成祥笑着拿别的话题把这件事盖过去了。两个人回了各自的房间。

    宁友川到楼下站了一会儿,他忘记了自己刚才想下楼时做什么了。

    脑子里都是刚刚路长歌的表情变化。

    先是见到自己退避三舍的模样,后来是听到金梅奖以后难掩的好奇,再然后是听说没有剧本以后的惊讶……

    最重要的是,电梯门合上的一刹那,路长歌眼中释放出的怅然。

    宁友川发现,路长歌试图在他面前掩饰自己的情绪。

    宁友川点了一根烟。

    从什么时候起,他要和路长歌这个年轻人斗智斗勇了呢。他记得从前,他在李长歌面前做事,从来不需要考虑这些。宁友川喜欢什么,李长歌就做什么;宁友川不喜欢什么,李长歌就从不做什么。

    李长歌听话。

    问题是,是不是太听话了?

    宁友川有些疑惑。刚刚路长歌的反应提醒了他一件事,也许不是李长歌变了。

    而是他认识的李长歌,根本就不是真实的李长歌。

    这个想法,让他打了一个寒噤。

    爱这个字太沉重,宁友川从没想过自己会爱上谁,他和李长歌在一起的时候,也只是因为太舒服了。

    无论是在艺术上,还是在生活上,李长歌都能满足他的需求。面对一个在心灵和身体都能契合的情人,宁友川没必要再有不满足。

    宁友川站在宾馆外面的高墙角落里,在夜色中吸烟。夏夜的空气带着热度,让人感到憋闷。宁友川第一次思考一个问题,当初一起生活的四年,他和李长歌真得那么契合吗?

    强子和张钰的办事速度,让人刮目相看。

    成祥只是说了句,把宁友川的戏往前调,当晚强子就拿出了一份新的场序表来。

    成祥看了一眼新的场序单子,点点头。

    “就照着这个做吧。各部门都准备一下。”

    强子哼哈地答应了,拿着单子去准备了。

    张钰留了下来。成祥看着在他面前站立的年轻女子,用目光询问她有什么话说。

    张钰在宾馆穿的是宽松的运动衣裤,看起来休闲居家。她松散地把长发盘起,发髻上插了根铅笔,造型随意却很别致。

    “我只是想问问,花飞花的戏怎么办。董秀在组里太长时间了,状态也调整的差不多……”

    成祥做了个手势,让张钰停下。

    “这件事不用担心,花飞花的戏现在还不能急。”

    张钰怎么能不急,她想了想,问了句,“已经有新的演员了吗?”

    成祥摇摇头。

    张钰心下松了一口气,找演员也不是件简单的事,换演员不是随口说说就能做到的。如果花飞花的戏来不及拍,成祥想换演员也是有心无力。

    “最好还是尽快拍花飞花的戏,你也知道,她留在这儿始终是一笔经费。”

    张钰很聪明,她不说董秀,她说的是花飞花。

    说董秀就是为风云影视考虑,会引起成祥的反感。但是说花飞花就是为《天下第一刀》考虑,更有说服力。

    成祥“嗯”了一声,看着场序单子不再多言。

    张钰捏着文件夹,站了一会儿,见成祥不说什么,便离开了。

    成祥抬起头,看着关上的房间门。他开始想一件事。

    金梅奖的参选人他已经打听清楚了,国内有两位导演接到了邀请函,一位是宁友川,另一位是另一家影视公司的当家导演。

    想和那家影视公司接上头并不难,难的是……那家公司要参选的片子已经定下来了。

    成祥有点头疼,本来让他一个商人搞艺术就有点强人所难了,现在让他和一些艺术家打交道,他总觉得力不从心。他始终觉得,路长歌是个运气很好的人,现在却不这么想了。

    是路长歌“时不我待”,赶不上这次金梅奖呢,还是他注定要和宁友川掺和在一起呢。

    成祥摇摇头,一想到路长歌要和宁友川合作,第一个反对的肯定是路先生。

    路先生管不了路长歌。但是他可以挟制宁友川。

    成祥长呼一口气出来,他有点不知道,怎么和路长歌说这件事。

    至于董秀,那都是小问题。

    向阳看出宁友川这两天的心不在焉,他知道宁友川可能是在想路长歌的事。

    只是不知道,是在想当年在一起的情形,还是在想剧本的问题。

    向阳试探地问他,“要不要约几个编剧谈谈。已经有几位作家打来电话了,都是在问金梅奖的事。”

    宁友川挥挥手,“不需要。”

    那些人几斤几两他还不知道吗。真正写的好的作家,可不是自己上赶着找上来的。

    宁友川心下有自己的计较。金梅奖从来都是备受瞩目的,也难怪那些作家耐不住寂寞,主动找上来。据他所知,另一部参选的片子已经定下来了,进入了投拍阶段。

    只有风云影视这边,因为自己在休假,才把金梅奖搁置了很久。估计现在外界已经有了很多传闻了,业内人士都会瞩目花落谁家。

    宁友川嗤笑一声,谁都知道宁友川自己就可以做编剧,却都不放弃一丁点被选中的可能。金梅奖的诱惑,还真是不小。

    也难怪,连路长歌都动心。

    向阳看着宁友川,心思一点点重了起来。

    看样子,宁友川打定主意想让路长歌来掺一脚了。

    向阳咬了咬嘴唇。长长的刘海盖住了他的眼神,宁友川看不见他眼中的失望和担忧。

    向阳怕路长歌。即便向阳自己不承认,可是只要路长歌出现在宁友川面前,他就难掩心中的不平。

    他为宁友川做了七年助理,路长歌才陪伴了宁友川四年。

    他为宁友川付出的一切,是路长歌一辈子都做不到的。做助理七年,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忍让过多少次,累到过多少回,放弃过多少自立门户的机会。

    他被宁友川的投资商看上,差一点被伤害的事,到现在宁友川都不知道。

    他提宁友川平息花边新闻的事,连宁友川都记不清有多少次。

    他要照顾宁友川的朋友,家人,甚至是情人。他要为宁友川订购每一份礼品和花束,他要替宁友川付每一笔分手费。

    向阳闭上眼睛,压下涌上来的悸动。身体在轻轻地颤抖,被他用紧握的拳头稳住了。

    “那……影展的事,要做日程吗。”

    宁友川像每次一样,没有察觉到向阳的异样,“做吧。做个日程安排。”

    宁友川停顿了一下,想了一会儿,“把剧本选定的时间拉长一点。我想好好选选。”

    向阳做了个深呼吸。

    “知道了。只是……”

    “没有只是。拍摄可以快一点。筹备也可以快一点。但是剧本必须慢。别的时间都可以挤,未唯独剧本不可以。”

    宁友川的语气透着坚决,向阳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宁友川拿出手机,翻看联系人,调出陈四云的号码来。

    “这次的剧本,我要用新人。”宁友川发了一条短信过去。

    过了十分钟,宁友川才接到回信。

    “不行”

    只有两个字。

    “我只是通知你一声,并不是要征得你的同意。”宁友川回复道。

    这一次陈四云的回信很快,不过依然只有两个字。

    “滚蛋”

    宁友川耸耸肩膀,发了最后一条短信过去。

    “是嫦娥的本子。”

    过了一会儿,陈四云打电话过来了。

    张口第一句就是问,“你找着他了?他现在在做什么?过得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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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9

    29、029

    陈四云放下电话,开始回忆那个很特别的大男孩,李长歌。

    他挺穷的。

    这是陈四云最深刻的印象。

    李长歌是个穷学生,做事儿也带着些小农意识。买东西喜欢砍价,贵的东西舍不得买,虽然花的是宁友川的钱,却总是斤斤计较。

    后来常和他们这些人搅在一块儿,才算改了点寒酸的毛病。

    陈四云问过李长歌他家里的事儿,李长歌不说。只说他家挺穷的,只有他和他妈一个。陈四云看着,李长歌确实挺像小家庭出来的孩子。便再也不提这个话题了。

    宁友川只在工作场合带李长歌出来。毕竟身份特殊,他们俩的事儿除了陈四云和宁友川身边的向阳,很少有人知道。

    想起向阳,陈四云咧了咧嘴。

    宁友川情感缺失,太细腻的东西他感觉不出来。陈四云知道宁友川喜欢男人的事儿,也知道向阳喜欢男人的事儿,所以也就自然而然地看出向阳喜欢宁友川的事儿。

    怎么说呢,李长歌和向阳各有各的委屈,所以陈四云作为宁友川的铁哥们儿也就不替他操这个心了。只是……后来李长歌那个孩子,走的有点冤。

    也许宁友川感觉不出来,但是陈四云心里清楚,李长歌是实在忍不下去了才走的。宁友川那点花花心眼儿和背地里偷的那些腥儿,李长歌表面上不知道,实际上人家心里明白着呢。

    李长歌也是一猴儿精的孩子。

    陈四云感叹一声,人一生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不知道宁友川这算不算是踏进去了。就算踏进去了,估计也不是当年那条河流了。

    陈四云挺欣赏李长歌的。那是个很有天分也很努力的孩子。所以对于李长歌的出走,他有点惋惜。他清楚那个向阳在那次董秀事件中多多少少起了点作用,所以不禁有点同情李长歌。后来也多次地想过,那个年轻人后来到哪里去了,他过得好不好。

    陈四云想了想,又给宁友川发了一条短信过去。

    “这事儿得开会讨论。剧本是大事,不管怎么说,长歌是新人。”

    宁友川明白陈四云的顾虑。但这件事最有话语权的人就是他宁友川了。艺术这个东西,不存在固定的标准。我说你写得好,你就是写得好,我说你不行,你就是不行。没有什么辩驳的余地。

    陈四云担心,无非是觉得路长歌难以服众。怕大家有非议。

    不过,这种顾虑,在说一不二的宁友川面前又算什么呢。

    商人和艺术家最大的区别就是,艺术家往往喜欢孤注一掷,而商人却喜欢留点本金。

    宁友川淡然一笑,现在最大的问题是,等着路长歌上门,自己提金梅奖剧本的事。

    《天下第一刀》剧组表面上平平静静,实际上有很多人内心波涛汹涌。有很多人想趁着拍片子搭上宁友川,却苦于没有门路。一听见宁友川要走了,都有些心急。

    最急的,莫过于董秀。

    宁友川是棵大树,两年前她差一点靠他上位。

    本以为这次一起合作,能拉近一点和他的关系的,没想到两个人在剧组见面机会少,连话都很少说得上。

    董秀想起上次罢戏,她去了宁友川的房间,宁友川坐在床上抬头看着自己的样子。

    她一直觉得宁友川是那种特有男人气概的类型。尤其是成功人士特有的魅力,很吸引人。演艺圈太多的潜规则,但是宁友川……

    多半小演员们都是自愿的吧?或者是使尽了心机争到的。

    董秀突然觉得自己很幸运,能和宁友川有过那么一段儿……

    路长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一直在想金梅奖的事儿。

    上一届拿奖的是美国的片子,编剧五十多岁了,故事讲的是初恋。上上一届拿奖的是德国的片子,编剧六十多岁了,故事讲的是人生价值。上上上一届拿奖的是法国的片子,编剧现在估计已经死了,故事讲的是爱情……

    像数绵羊一样,那些奖项一个个数过去,路长歌居然不觉得困倦,反而越数越兴奋。

    他突然有了野心。哪怕不拿奖也好,只要能参加就行。仿佛在金梅奖上走一遭,这辈子就没白活一回。

    越是这样想,就越忍不住想去敲对面那扇门。想问问宁友川,能不能……用他的剧本。

    宁友川依然是对着月色抽烟。他不确定自己下的套儿,路长歌能不能钻。和路长歌在一起一场,他知道那人有多要面子。

    既然已经摆出了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这次就难保证他会主动提及要一起合作。

    可是如果路长歌自己不说,那就要他宁友川去说……

    宁友川比路长歌还爱面子。

    正瞎寻思的功夫,宁友川听见有人来敲门。

    宁友川打开门,看见路长歌穿的整整齐齐的,站在他门口,手里还拿着个笔记本电脑。

    “都后半夜一点了。”宁友川指着腕上的手表。

    手表是宁友川去瑞士时买的,他给路长歌也带了一块儿表盘稍微小一点的,被路长歌骂小气。宁友川当时还很鄙视他,说他不会以为表盘小就便宜了吧。路长歌看不懂盒子上的语言,但听宁友川那么一说,就数价签儿上的数字。数万才觉得不好意思,自己那块表比宁友川戴的这块,多出一个零来。

    那块表路长歌一直舍不得戴,后来走的时候也没拿。

    想起以前的事儿,路长歌不由得多看了那块表两眼。

    宁友川也想起来了,把抬起来的胳膊又放下去。

    “进来坐吧。你这夜猫子。”

    路长歌跟着宁友川进了他的房间。房门关上,路长歌不知所措地站在门口。

    “坐啊。”宁友川坐在床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局促的路长歌。

    他没忘记路长歌上次进这个房间是被自己硬拽进来的,还扣了自己一身的菜汤。怕是路长歌也记得,所以现在知道不好意思了。

    “我……不坐。”路长歌说话吞吞吐吐,站在房间门口。

    宁友川又想起他抱着大白枕头的样子,像个小孩子。他本身面相就不显成熟,永远都是清清爽爽的,让宁友川在他面前时刻都感叹自己老了。

    “有事?还是单纯的睡不着?”宁友川又点燃一颗烟,“难道是做恶梦了?”

    看见宁友川调侃的样子,路长歌呲牙,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他捏了捏拳头,掌心里都沁出汗水来了。下了很久的决心,在这人面前居然又退缩了,真想转身就走。

    路长歌在宁友川面前,永远是行动比脑快,当真转身就要走。

    宁友川脸色一变,忙窜出去把人又捞回来。

    “别啊,我跟你闹着玩呢。”宁友川连忙解释,推着路长歌到自己床上坐下。

    路长歌不太情愿坐宁友川床上,他觉得自己该坐椅子上,但是人在屋檐下,他又不好扭着宁友川的意思。

    宁友川扯过椅子,坐在路长歌对面。

    “那个,我……”路长歌觉得,还是赶快把事儿说完,说完就走,比尴尬地耗在这儿要好。

    宁友川一声不响地看着他。

    路长歌把笔记本打开,举到宁友川对面。

    宁友川看见屏幕上一个打开的word文档,上面隐约有“剧本”两个字。

    “这是?”宁友川明知故问。

    “你金梅奖不是没有剧本么……”

    “所以?”

    “这是我的一个创意,以前就想了,刚刚又加工了一下。”

    宁友川偏着头,打量路长歌。

    “你想参选?”

    路长歌不明白宁友川这个看着自己的意思,把视线移开,不去看他。

    “嗯呐。你瞅一眼这个创意,能使你就使,不能使……”路长歌说不下去了。

    路长歌又说东北话了。

    宁友川耸耸肩,心里叹气,只不过是和自己商量一下想参选金梅奖的剧本评定,这有什么好紧张的。路长歌这个毛病,就像个信号灯似的,让宁友川想笑也得憋着。

    宁友川不动声色地拿过笔记本,看着那个剧本提纲。

    路长歌紧张地看着宁友川的表情,看他越来越严肃。

    竟然是个悬疑片。短短三十分钟,就把剧情设置得跌宕起伏。大纲有三千多个字,宁友川看了整整三遍,用了半个多小时。

    “女主角是凶手?”结尾是个开放式结局,没有明确说明谁是凶手。宁友川联系前后情节,总结出来一个猜想,于是抬起头迫不及待地问路长歌。

    “对。她是幕后凶手。”路长歌难掩目光中的惊喜,因为他已经看见宁友川惊艳的表情。就像从前每一个点子得到他的肯定的时候一样。

    “为什么要写悬疑片。”宁友川跳过情节,问了路长歌题材方面的问题。

    路长歌的回答,让他吃了一惊。

    “因为从来没有悬疑片获过奖。”

    很多国家的电影大师都拍过悬疑片,但却没有任何一部片子稳定最佳短片奖,路长歌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诸多获奖电影已经把可以写的片子都拍烂了,反倒是悬疑片更加新颖。

    “你知道的,有关审核制度……”宁友川有些为难。

    路长歌却笑了,“可你是宁友川。”

    宁友川轻咳了一声,没错,他是宁友川,所以他可以避开审核制度。

    他看着路长歌期待的表情,记忆仿佛回到从前。

    眼前这一幕就好像发生过很多次一样,他和那个叫李长歌的青年讨论新剧本,谈剧本以后会拍成什么样子,谈审核制度会在那些地方出问题,谈投资应该找什么样的人,谈那些地方可以加广告植入……

    “我可以不要署名。”

    宁友川的思绪被这一句打断,他诧异地抬起头,看着一脸期待的路长歌。

    “你说什么?”

    什么叫不要署名……

    “我给你写剧本,写完整的剧本,只要你用我的本子参赛,我可以不要署名。”

    路长歌跃跃欲试。

    啪。

    宁友川合上了笔记本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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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

    30、030

    “你这是什么意思。”宁友川问路长歌。

    路长歌被这个严肃的语气,弄的愣住了。他说的很明确了,只想参加比赛,署名什么的,可以不计较。他只是想知道自己的分量,就拿这次比赛当个试金石好了。

    宁友川却笑得让他有些发毛,相处四年的经验告诉他,他好像捅了马蜂窝了。

    “你的意思是,没有署名也无所谓?”宁友川把笔记本放到床边,路长歌身旁。他难以压抑无名的怒火,路长歌的这句话让他突然觉得失望。好像自己发现的金子,原来只是块石头一样。

    路长歌惴惴不安地点头,难道这样也不行吗……

    “以前,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路长歌的话像是一盆冷水,瞬间熄灭了宁友川的怒火。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和路长歌考虑的根本不是同一个问题。这让他顿感无力。

    还有路长歌那个期待的表情,看着自己呕心沥血写出的作品,署上别人的名字,他却会觉得期待?

    宁友川不能理解。

    之前用他做枪手,第一是那时的李长歌只是个学生,还没有出位;第二是李长歌家穷,宁友川给他很多的钱,所以没考虑过给他署名。

    但是现在,路长歌作为一个有地位,有背景的成熟编剧,他实在想不通路长歌是怎么说出那样的话的。

    “你……”宁友川语气有些松动,“还给别人做过枪手吗?”怎么说的这么顺理成章。

    路长歌无所谓地耸耸肩,“不啊,我只给你一个人干过。”

    说完这话,路长歌也没声了。不知怎的,他心里有一种微妙的感觉,好像第一次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别人让他做枪手,他做不做。

    答案让路长歌有点震惊,他特别清楚地知道,自己不做。

    “其实也没什么。”路长歌低着头,支支吾吾的,不想再牵扯这个话题,“到底行不行啊……”

    宁友川想了一会儿,点点头。

    “和我一起回b市吧。”

    路长歌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真得可以吗?”和他回b市,就是在要筹备写剧本的事。

    宁友川点点头,他现在心情有点复杂。把路长歌诓过来的心愿遂了,路长歌也快速地拿出了充满亮点的创意,但是他现在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就因为路长歌说,要给他当枪手的那句话。

    路长歌的表情突然没有了刚才的喜悦,他想到一个问题。

    “可是我不能扔下这边的戏啊。”

    路长歌是驻组编剧,他建组之前答应过成祥,一直跟组到最后的。这个时间离开,让他有一种不负责任的感觉。

    宁友川知道他的顾忌,想了想,和他说没事。

    “你只要和我回去开会就好。你的剧本到底能不能用,要经过风云影视的审批。开过会之后,你可以再回来。只要在一个月之内把剧本给我就好了。”

    写剧本的条件就相对宽松了,既可以在b市写,又可以在c市写。

    宁友川有点不舒服,“你也不一定非要留在b市的。其实作为导演,挺烦编剧在场的。”

    路长歌露出个疑惑的表情来,“为什么?”

    宁友川耸耸肩,“作为导演,要对剧本进行二次创作。你在场的话,他会受拘束。”

    路长歌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再说,驻组编剧一般是剧本没有写完的情况下,一边拍一边写。你这种情况,大部分时间都是闲暇的。你自己想想,你到了这儿以后改了多少次剧本。改那些情节,也不一定要求你必须到现场看过才能动笔吧。”

    宁友川把话说完,路长歌就打定了主意。

    “那,剧本讨论会是在什么时间。”

    宁友川想了想,“明天晚上。”

    路长歌一愣,“是不是太急了?”

    宁友川摇摇头,“既然有了好的创意,我们当然要尽快争取时间,一会儿我让向阳订机票,我们明天回b市,开完剧本讨论会,我再和你回来拍剩下的一场戏。”

    宁友川的话太有说服力,路长歌无法抗拒。

    “你让我想想。”路长歌虽然觉得不妥,却无法拒绝。

    宁友川点点头,看着路长歌抱着笔记本电脑离开。

    路长歌走后,宁友川打了两个电话。

    第一个电话是让向阳订三张飞机票。路长歌的身份证号码,向阳是知道的,所以就连着路长歌的机票一起订了。

    第二个电话是打给陈四云。叫他下通告,准备一个第二天就要进行的剧本讨论会。

    第一个电话还好,向阳痛快地说知道了,放下电话十分钟就发来短信说订好了。

    第二个电话,陈四云直接和宁友川吵起来了。

    “你这不是玩我吗?”陈四云的声音在电话里喊得震天响,“你最开始说不要别人的剧本,现在又要开剧本讨论会。我上哪儿给你找讨论会去!你直接说讨论李长歌一个人的剧本不就得了吗!”

    宁友川挺平静,“你不知道,什么叫‘内定’?”

    “滚!宁友川,不带这么玩的,金梅奖四年一次,风云太需要它了。”

    宁友川呼出一口气,“给不给开讨论会吧。”

    陈四云听见宁友川这个语气,想了半晌。

    “你不开会,我就不接邀请函。”

    “……”

    “给不给开吧。”

    “给开。”

    陈四云在电话这边冷汗淋淋。宁友川真能干出这种事儿来。

    向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订完三张机票的。只觉得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