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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长歌是这么想的。

    反正他现在这个状况,想一心搞事业算是遇到阻碍了。不如就停下来,像宁友川一样理一理自己的感情。

    关于成祥,他也想了很久了,没准真的就是自己等的那个人呢。

    既然宁友川都可以拉下脸来,他路长歌又有什么不敢的呢。

    更何况,他现在真的很害怕……

    害怕看不见,害怕丧失写剧本的能力,害怕一个人。

    成祥自然不明白路长歌脑子里的想法,左思右想想不明白路长歌这是什么意思。他和宁友川的事为什么要和自己说的这么清楚。

    面对路长歌提出的问题,成祥直觉不好回答。

    路长歌其实是个猴精猴精的孩子,他说上一句,下一句八成是有话等着你呢。虽然他以前没和自己耍过心眼,但从他做事的一些细节上也能看出他这一点。

    所以面对路长歌反常的表现,成祥下意识地表现出防备。

    “怎么?为什么这么问?”

    路长歌笑了一下,“成哥,我……挺喜欢你的。”

    成祥未作反应,就有人敲门。

    耗子拱了两下成祥给盖上的衣服,随后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啊!”耗子拍了自己脸蛋两下,“我去开门,你们聊。”

    成祥轻咳了一声,这个场面还挺尴尬的……长歌他眼睛看不见,所以说话不知道避讳,想必他现在也是很不好意思吧。

    成祥抬头去看路长歌,果然那人脸上飘着两朵红云,还吐了吐舌头。

    他怕是彻底忘了房间里还有别人这回事了,虽然刚问过耗子……

    耗子开完门,抱着一束很难看的花束走了进来。

    成祥看见那难看的花束,皱了下眉头。

    “谁送的啊?”

    耗子迟疑了一下。卡片上写的宁友川,他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路长歌早就问道了一丝花香。

    “是丁香!家乡的味道!我有几年没闻见这个味儿了!”

    成祥知道他未必有多喜欢丁香,想转移话题倒是真的。

    成祥使了个颜色,耗子把话放进路长歌怀里,便离开了。

    耗子关门的那一瞬间,眼神里有丝落寞。

    成祥搬了一张椅子坐在路长歌身边,想重拾刚才的话题。

    “耗子出去了。你继续说。”

    如果是别人,成祥会假装不知,或者不予理会。可是对象是路长歌,成祥十分重视的人,所以他想认真对待。一方面是对路长歌的尊重,另一方面也算是对路长的怜惜。

    路长歌有些不好意思,刚才红了的脸,此刻还带着颜色。

    “我就是……那么一说。”

    其实话一出口,路长歌就又后悔了。他固然是背水一战,却怕真的有去无回。

    成祥看着路长歌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禁一笑。

    “我觉得,可以试一试。”

    路长歌愣住了。

    “我是说,我也很喜欢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路长歌听见成祥这么说,顿时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一点都不夸张,就好像在无端的黑暗里看见了一丝的曙光。

    他是个没出息的人,嘴上对感情绝望伤心,实际上也暗暗期盼了许久。

    这么长时间以来不敢跨越出第一步,路长歌自己都有点瞧不起自己了。终于鼓起勇气,主动做了表白,却一下子就被接受了。

    连路长歌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去过度。

    “你是说……你……”

    路长歌把脸埋在那束丁香里。

    成祥看着别扭,伸手把宁友川送来的花束放到一边。

    “我这个人,其实一无所有。你能喜欢我,我很感谢。”

    路长歌愣愣地听着成祥的话,心里有一点不是滋味。就只是感谢吗?

    “我是说真的。很少有人给我这种感动。你是第一个。”

    成祥说这话的时候完全不受控制,一点都没有想到自己刚刚送走路先生时心里的想法。

    其实他能发现路先生的怀疑,多半也是因为自己心虚吧。成祥自嘲地一笑。

    “你是很可爱的人。如果是你的话,我愿意试一试。”

    这种感觉,路长歌许久未曾感受到了。是那种感动和温暖,还有心愿达成的感觉。

    成祥看着路长歌脸色的变化,不知怎样说他。想不到一个看起来那么独立和坚强的男孩子,居然也会有这么软弱和纯真的一面。

    这是他以前从未体会到的。

    想到路长歌硬着头皮拿宁友川来试探自己的样子,成祥忍不住又是一笑。

    路长歌向身后缩了缩。

    “我,我要写剧本……”

    成祥愣了一下,这话题转得太快了吧?

    “好,好。”成祥知道他是不好意思,就顺着他。

    “明天就叫秦怡过来。”

    实际上到了第二天,成祥并没有叫秦怡过来。

    成祥也没在医院多留,晚上和路长歌聊了一会儿就赶快到公司去了。第二天早上过了八点才过来,还和往常一样。

    路长歌自己先硬着头皮示好,两个人把话说开了之后,却又自己先不好意思了。

    只是成祥这样和往常没两样,又让他觉得缺了些什么。

    到了中午的时候,头一天送花的小哥又来了,这一次捧了一束漂亮的百合,味道十分浓郁。

    成祥皱着眉头看那束花,直接递给路长歌,问他香不香。

    长歌自然说很香,然后用手摸那束花的轮廓。

    成祥打趣道,“是宁友川送来的。香就留下,不香就丢掉。”

    路长歌抱着花束的手一松,不知是留下还是丢掉好。

    宁友川连续送了四五天的花,也不见路长歌有反应。花店的人每次都说对方收下了,也赞叹花很香。但是没有回复的卡片也没问起有关送花人的事。

    宁友川有些按耐不住了。

    到了路长歌出院这一天,宁友川西装革履地打扮好,开着q7出门了。

    宁友川计划得很好,如果路长歌回心转意了,就直接把人接回家里来,让他在自己眼皮底下好好地养病。到时候再找个助理来照顾他,不,找两个助理。

    一个负责他的日常起居,一个负责给他录文字搞创作。

    宁友川把一切想的太顺利了,早上八点的b市三环,遇上堵车。

    等他到了医院的时候,路长歌的病房已经空了。宁友川踢了一脚病房门,又匆匆往路长歌家里赶。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比较短小。

    表白这里写的不是很顺,后面修文。

    三更会长些。表扬我吧表扬我吧!!!

    【小包子趴在我腿上一直挠我,猫果然是专心写文的天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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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耗子把路长歌家里的家具棱角包了一层棉布罩。又在楼梯那里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

    成祥把路长歌安顿在二楼卧室的大床上,把一些常用的东西放到他床边,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这才算罢。

    耗子想了想,悄悄问成祥,是不是该请个阿姨。

    成祥点点头,耗子也是有自己的事要做的,不能整天耗在这里。

    “这件事情,明天之前解决。要找个干净细心,话不多的。”

    耗子应了一声,便坐到沙发那儿打电话安排这件事情。

    小贾只去医院看望了路长歌一次。林一贤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骂他薄情。

    小贾一脸严肃。

    “医院那种地方,可不能常去。被挖到新闻,对谁都不好。有这份心思就行了。”

    林一贤一怔,她知道宁友川这几天一直在医院。

    “那友川呢?我觉得他关心则乱了。”居然泡在医院里,不顾媒体。

    小贾笑了一下,“我已经压下来了。”

    林一贤又是一愣,“当真被挖到新闻了?怎么写的?”

    小贾摇摇头,“就那几句。是《迷城》编剧遇袭,导演衣不解带。”

    这两句话让林一贤消化了半天。

    “没往绯闻上面牵扯?”

    “没有。”

    林一贤撇了撇嘴,“友川真是好运气。这要是被哪家报社挖了独家,这可不单单是绯闻了,简直是丑闻。”

    小贾也点点头,“自扫门前雪吧。你最近不要和那个圈子联系,好好把你的通告赶了。金梅奖怕是要耽误你好长时间了。”

    林一贤点头,揽过小贾的腰身,“过来,让大爷亲亲!”

    小贾瞪了她一眼。

    “没正型。”

    宁友川到了路长歌家里的时候,只有耗子在。成祥又去公司了。

    “你想的怎么样了?”宁友川打发走蹲守在路长歌床边的耗子,开门见山地问道。

    路长歌就知道他会来问,早就准备好了说辞。

    “我有朋友了。”

    宁友川愣神了好一会儿,才弄明白这个“朋友”是什么意思。

    “成祥?”宁友川的语气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路长歌点点头。

    宁友川只觉得这几天自己的努力和忍让都白费了!

    “你还真是……”宁友川咬牙切齿地丢下几个字,突然说不下去了。

    路长歌低着头不看他,面无表情。宁友川自己觉着没趣儿,过了一会儿便走了。出了路长歌家门,宁友川突然感悟到,也许他和路长歌,这辈子算是到头儿了。

    也就这样吧。

    谁没了谁还不能活呢?

    宁友川突然恨起路长歌来了。

    “十月十五交初稿!晚一天你就别写了!”

    宁友川转身砸门,丢下这么一句话之后扬长而去。

    宁友川声音洪亮,在阁楼卧室的路长歌听得一清二楚。路长歌只觉得脑子哄的一下,又气又急。

    十月十五交初稿?这不就是按照展捷的那个日程表走的吗?加上受伤养病的时间,离十月十五号也就差七八天了。

    你以为我写不出?路长歌一口气憋在胸口,我偏写给你看!

    成祥知道路长歌要在十五号之前交初稿的事之后,有些气急。

    宁友川那边他不能控制,可路长歌这边他该有些说话权的。

    “你伤成这样,不能费脑子。七八天的时间,怎么写啊。”

    成祥是在电话里说的这些,因为秦怡给他打电话说路长歌叫他立刻过去他家。

    路长歌冷笑,“我就是让他看看,我能写不能写。”

    成祥轻叹一声,索性由他去了。

    这个时候关心还没发生的事,倒不如关心已经发生的事。

    路先生知道他和路长歌的事了!

    成祥自己都不清楚消息是怎么透漏出去的。他甚至连耗子都没告诉。

    而且,自从那日和路长歌把话说开了之后,两个人之间的互动也没变的和以前有什么不同。成祥在很小心地控制着那个“度”。

    他不否认和路长歌在一起,有安抚他的成分在。虽然喜欢路长歌,他却一直不确定这种喜欢,是不是带了爱情的味道……

    早上的时候,成祥接了路先生的电话。路先生话里的意思,态度很强硬,非常不赞同自己的做法。

    成祥对这件事,还没有做出回应。不知道路先生下一步,会怎样做决断。

    成祥长叹,点燃一根香烟发呆。这个时候路长歌又和宁友川杠上了,非要在十五号写完初稿,他能怎么办呢,他对路长歌的专业一窍不通。

    路长歌出院一天后,秦怡再次来到了路长歌身边。

    耗子给路长歌雇了一位阿姨,专门照顾他的饮食起居。秦怡来的时候,那位阿姨正在做早餐。

    秦怡打开电脑全副武装地坐在路长歌床边,听路长歌讲《迷城》的故事架构,热血沸腾。

    这是金梅奖!虽然没有人告诉他,但是他就是知道!

    他以前从未听说过路长歌师哥与宁友川又什么关系,可是自从那日在医院里碰见宁友川之后他就留意了,原来路师哥和宁友川居然是很好的朋友!而且目前正在合作。

    那么路长歌现在急着写完的这个剧本,就一定是金梅奖了!

    《迷城》,果然当局者迷。

    路长歌讲到一半,突然停住了。

    他发现他的思路接不上。

    “你先回去吧。”路长歌有些沮丧。他没想到,不对着屏幕,居然这样没感觉。视觉神经的丧失,居然也会影响到思考。

    路长歌完全不能对着另一个人把故事讲出来,让那个人按照自己的想法把故事写出来,然后再念给自己听。完全没感觉。

    秦怡有点小失望,却很好的掩盖住了。他收起电脑,礼貌地和路长歌说再见。

    “我下午再来一次吧。”

    路长歌却摇摇头,“明天吧。我今天先想想结构也好。”

    下午成祥过来的时候,就看见路长歌坐在床上,越来越双眼无神。

    成祥知道,路长歌已经开始习惯没有光源的日子。

    “秦怡走了?”

    成祥试探道。

    “嗯。”

    情绪不怎么样。

    成祥坐到路长歌身边,“不顺?”

    “非常不顺。心烦得不得了。总觉得我不是我了。”

    成祥没能理解这个“我不是我”是什么意思。但是他能够理解,长歌现在的心情非常糟糕。

    成祥伸手拍了拍路长歌的额头。

    “你是聪明的孩子,一定能写完的。”

    其实成祥心里不抱希望。事实上他更希望路长歌写不完。最好能中途放弃,这样对于以后的休养更有好处。

    路长歌仿佛受到了很大的鼓舞,“嗯”了一声。

    成祥不动声色地摇摇头,起身去给他端水果吃。

    成祥一离开,路长歌就陷入沉思。

    他和成祥的关系很奇怪。他一向敏感,对感情更是如此。

    自从那日表面上把关系确定了下来,成祥依然是每日按时到医院,按时离开。该买什么依然没变,走时嘱咐几句固定的话……

    也没有再抱过自己,更别提其他的举动。

    路长歌心中忐忑。他知道成祥以前没交过女朋友。所以他不知道成祥会不会抵触自己……

    路长歌缩了缩脑袋,往身后的靠垫靠去。

    成祥端着几瓣苹果又回到卧房。

    路长歌循着声音偏头看他。成祥把果盘放在床头柜,就只见路长歌双眼迷茫的样子,呆呆地望着自己。

    成祥眼见着路长歌渐渐习惯了失明的样子,心里突然一阵心酸。

    “我在这里。”成祥引着路长歌的手,放在自己膝盖上。

    路长歌摸着成祥的膝盖,找到了一点依靠的感觉。可是这样一来,路长歌有些不自在了,那只被握住的手也不知道怎么放置。

    成祥察觉到路长歌的异样,这才反应过来,他们的关系已经不像以往了。

    成祥微微一笑,靠近路长歌坐在了床上。

    路长歌顺势被带到了成祥的怀里,成祥拿起一瓣苹果,慢慢放到路长歌嘴边。

    路长歌脸颊哄地一下子红了起来。

    “我没谈过恋爱。但我不是腼腆的人。我希望能跟着感觉走。你说呢?”

    成祥的声音不大,听在路长歌耳朵里软软的,像春风一样温暖。

    “嗯。”路长歌小声应了一句。

    “《天下第一刀》月底杀青,你就不要出席了。”成祥一点一点喂着他吃苹果,路长歌靠着他的胸膛,这在情侣之间不见得有多亲密,可却也是两个人最亲近的一次。

    路长歌心中充满遗憾。

    《天下第一刀》这部戏,仿佛注定与他无缘似的。开机的时候生病错过了,杀青的时候又受伤还是不能出席。

    “好。”

    成祥知道他情绪低落,便换了一个话题。

    “我帮你挑音乐吧。你喜欢听什么类型的,我买给你。”

    路长歌小声嘟哝了一句,“下载就好,买什么呢。”

    成祥一想也是,便又问他别的。

    “想读哪方面的书,我念给你听。你说出书单,我下次来一起带过来。”

    路长歌一愣,想着成祥念书时温润的声音,不觉就呆了。

    成祥换了个姿势,路长歌就随着向后依靠,整个被抱了个满怀。

    耳边有暖暖的气息拂过,头发扫着耳根,痒痒的感觉直传入心里。

    成祥的手摸着路长歌的手指骨节,路长歌从手指尖儿红到耳朵根儿。

    “你……”声音细小的,被咽回去了。

    成祥引着路长歌的手,慢慢地摸自己的脸。

    他不讨厌这种感觉。

    真奇妙,两个男人……

    难道在他知道路长歌喜欢男人的时候,就已经不排斥这类事了吗。

    成祥回想着多年前第一次见到路长歌,那时候他还是少年,依旧叛逆,梳着短短的头发,穿廉价的学生服……

    “你在想什么……”路长歌的手僵在成祥耳边,成祥想事的功夫握着路长歌的手没有动。

    “我在想,今天要进行到哪一步。”

    路长歌的心脏突然停止了跳动。下一秒,又恢复了正常。

    路长歌把手抽出来,离成祥远了一点。

    成祥笑了一下,不勉强他。

    “要不要先亲亲看。”成祥在路长歌耳边说。

    路长歌挺直了脊背,瞪大了双眼,完全不知如何反应。

    “你……你干嘛说出来?”

    成祥又笑,“我没谈过恋爱。所以要问你做的对不对。”

    路长歌的脸又红了几分。

    “所以今天就不要写了,你刚出院,正是需要放松的时候。等习惯了家里的生活再写也不迟。”

    成祥说着这话的时候,果然嘴唇就凑到了路长歌后颈,热气吹进他的衣领,宽松的家居服里突然裹进一丝暖气,路长歌经受不住“嗯”了一声。

    成祥愣住了,像是发现了好玩的玩具,一步步探索。

    “怎么了?”

    明知故问!

    依旧是靠在那个地方说话,吹气……路长歌全身无力地靠在他怀里,脑子一片空白。

    成祥趁着他眼神迷蒙的时候,悄悄含住了半片耳垂。

    “别……”

    路长歌想要逃脱,却被成祥捞了回来,成祥锁住人的手臂用了几分力道,叫长歌不敢轻举妄动仿佛立刻就要被吃掉一样充满警惕。

    成祥的手,慢慢滑进长歌的上衣,手指在腰间弹奏。

    就只是腰间而已。

    路长歌晃着头,脸颊触碰到成祥的嘴唇,成祥凑过去,捉住了微微翕动着的两片唇……

    路长歌忘记了那几分钟的感觉。被触摸,被亲吻,被安抚。

    他始终处在黑暗里,全身上下触感最为鲜明,肚子,前胸还有脊背,许多根手指在轻轻舞动。一直痒到人的心里去。

    路长歌不是放不开的人,此刻却没有力气回应,只抱住成祥的脖子,轻声呢喃了一声“哥哥”。

    成祥被这声召唤喊的按捺不住,整个人向后靠,两个人就势倒在柔软的床上。

    “要继续吗?”

    路长歌翻过身,用行动做回答。

    他紧紧贴着成祥的胸口,撕扯着他的衬衫。路长歌看不见,偏着头去感受成祥的动作。

    成祥拧着眉头笑了笑,表情里有一丝无奈,仿佛在笑话长歌怎么这么猴急。自己却配合着那个猴急的孩子,挺着身躯任他揉搓。

    “哥哥!”长歌的单胆子大了一些,声音也渐渐放开。他脱去成祥的衣服又去脱自己的居家服,却因为找不到纽扣而停住了手。

    成祥笑着抱过他,整件衣服被掀起,堆到了脖子那儿。

    “别急。等着,我去拉窗帘。”

    路长歌不敢妄动,坦着前胸等那人回来。可是等了半分钟也听不见窗帘轨道滑动的声音。路长歌偏着头仔细辨认空气中的呼吸,发现那人居然站在自己头顶,就那样看着乖顺的自己。

    长歌想象着自己此时的模样,乖乖地躺在床上,脖子夹着自己的上衣,就那样把自己露出来给他看,等着他拉完窗帘回来继续……

    未等路长歌发作,成祥便停住了自己的恶作剧,笑着去拉窗帘了。

    那双手再抚上来的时候,长歌的胸前终于不是冰凉一片。

    两个人如同困兽一样,在床上翻滚。正如他所言,成祥完全跟着感觉在走,毫不排斥,毫不保留。而长歌,像是溺水了许久的人,终于抓住了一块浮木。

    “要继续吗?”成祥像是一个绅士,处处询问长歌的意见,可这个举动又像是无赖,对身下的人百般刁难。

    长歌忘记自己是怎样的状态,只记得成祥每问一次,他就点头。

    电话铃声响起。

    一切,结束。

    宁友川犹豫着握着听筒。到底要不要服软……毕竟嫦娥那个要强的性子,肯定今天一大早就开工了……可他现在的身体,真怕留下什么后遗症。

    电话第一次拨通无人接听,第二次拨通过了好久才有人接起。

    “您好。”

    宁友川听出是成祥的声音。

    他压抑着内心的不快,简单明了,“我找长歌,说剧本。”

    电话被递给了路长歌,时间短的惊人,仿佛刚从成祥耳边撤离,就被送到了路长歌那里。

    “是我。”

    路长歌的气息不是很稳,还带着慵懒和可疑的停顿与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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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息。

    这个声音,宁友川听了四年。

    这是路长歌情动时的声音。

    宁友川啪地按下了电话。

    路长歌把手机放到半空中等着成祥接过。

    成祥拿过电话后,又凑到路长歌耳边。

    “要继续吗?”

    路长歌却没心情了。他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

    成祥摸摸他的额头,表示理解。

    “感觉特别好。”成祥凑到路长歌耳边,轻声说了这么一句。

    路长歌的脑子又胀痛起来,翻身就抱住成祥的脖子咬了上去。

    成祥笑着要接过他,却又听见电话响了起来。

    这次路长歌自己摸到了放在一边的手机,按了接听键。

    宁友川冷冷的声音在电话那边响起。

    “我就是提醒你。《迷城》的初稿,十五号必须交给我。如果你拖剧组的进度,我会协调剧本合作。”

    剧本合作,就是找其他的编剧介入,有可能是一个,也有可能是两个三个四个,总之最后写剧本的人就是编剧团队而不是独立编剧……

    这是路长歌最讨厌的合作方式。

    路长歌愣住了。

    “这是我的大纲……”

    “这是我的项目。”

    路长歌捏紧了电话,“宁友川,你不要太幼稚。”

    “觉得我幼稚,你可以选择不写。”

    “当初是你叫我进来的!”

    “现在我又想叫你出去了。”

    “我已经交了大纲了,完整的故事构思,你让我滚蛋?”路长歌炸了。

    “就是这个意思。枪手出身罢了,拽什么,还真当自己连联合编剧的署名都接受不了?我怎么不记得你有这么金贵?”

    路长歌气结。

    “你给我等着!本大爷的梗概!我就不信了,你真当我写不出了是吧!十五号,我告诉你,我要是交不出初稿,我就不参加了!我梗概白送你了我!”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

    我要死了……

    去睡四十分钟,然后去开个会。祝我成功吧。希望能赚来包子的猫粮钱……

    本来想挂包子的萌片的。实在没有力气了,下次吧。。。

    求表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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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祥发现自己手头上要处理的生意多了起来,路先生仿佛把b市所有的业务都交给了成祥。成祥隐约间感觉到,这是路先生在想办法减少他和路长歌之间相处的时间。

    这让成祥不由得犹豫起来,他前两天做的决定确实草率了一些,看见路长歌有些落寞便忍不住想尽可能安慰他,给他安全感。

    成祥确实对路长歌很有好感,也不排斥与他发展感情……只是,他确实也不愿义父受到伤害。成祥开始反省自己在这件事上确实是欠考虑了,作为路长歌的父亲,路先生定然不会接受自己的儿子和一个男人相爱的。

    成祥自省到,已经很多年没存过这样的侥幸心理了。路长歌真是会让人方寸大乱。

    想到那日与路长歌的厮磨,成祥的思绪又飘开了。

    想不到路长歌竟然也有那样一副样子。有一种可爱的动人。

    成祥承认,自己被吸引了。但是他还没有沉溺,所以当路先生铺天盖地的任务布置下来时,他便没日没夜地驻扎在办公室里,没继续守在路长歌那边。

    路长歌连着给成祥打了两个电话,成祥都说自己很忙,晚上不能过去。

    连续两天,成祥都只是在早上上班前匆匆赶过来看一眼就走。

    一开始路长歌有些担忧,是不是那天做的太过了,让成祥有些后悔。可是后来看成祥对自己关怀的样子,又不像厌烦自己。

    路长歌的小烦恼没有持续太久,他要开始写剧本了。剩下的时间没几天,要写出一部完整的剧本,即便是短片也是很难的。

    写倒是很容易,只是质量上一定会有欠缺。

    十月十日这一天,宁友川接到通知,刘先生对《迷城》的投资追加了三分之一。

    宁友川这便知道,一定是路先生占了上风,刘先生这是在递橄榄枝,表示这件事便这么结束了。

    于是向阳出演温玉的事便就此定了下来。

    演员名单开始在内部流传。

    李克依然是宁友川的摄影,在他知道向阳要出演重要角色之后,李克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

    “咱们小向的演技,终于受到认可了。我就说宁导演身边藏龙卧虎,别看小向是助理,就凭做事这个认真劲儿,也该熬出头了。”

    王柏川却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他想起和路长歌重逢那晚,路长歌借着酒劲儿说出来的话,说向阳喜欢宁友川。

    别管这事儿有影没有,这都是路长歌一块心病。让向阳演这么重的角色……作为编剧的路长歌,能乐意吗?

    宁友川看出王柏川心有担忧,没往别的地方想。

    “怎么?不放心向阳的演技?”

    王柏川下意识地一阵摇头,“没。”

    向阳往王柏川这边看了一眼,露出一个恬淡的笑容来。

    展捷在脑海里想象了一下温玉的模样,虽然觉得宁友川演员定的